二十
来回奔波了十几日,也赖祖师爷庇佑,她到是真把二牛他娘背上的毒疮治了个七七八八,眼见着就收口了。二牛和他娘自然感恩戴德,但奈何家贫,这诊金是无论如何还不上了,家里只有一只下蛋的母鸡,二牛要抓了给她,但她本来也不是为了诊金而来,自然也是不肯要的,便说留给二牛他娘补身子用,这事本也就该这般了结。
可是不曾想这二牛虽是个粗人,但却是知道要知恩图报,从那日起,每隔三两日便送一担柴到她那里,足足送了一个多月,把她家那小小的柴房都差不多填满了,无论她怎么说,二牛都还是不停地送,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日她看见来送柴的二牛脚上的鞋破了个洞,脚趾都戳在外面。心里便想二牛尚未娶亲,他娘那背疮虽说好了,但估计一时半会还做不了活计,所以想着要不得闲就给二牛做双鞋当做谢礼,谢谢二牛送的那么多的柴。
那天她刚纳了一个鞋底,沈临渊便来了,问她在做什么。她自觉给二牛做双鞋这事正大光明,并没什么不可对人言,便如实地说了。没想到沈临渊立时就变了脸色,不许她再做,而且要她马上就把那鞋铰了。她当时只觉得沈临渊无理取闹,哪里肯铰了那做了一半的鞋?沈临渊便生气了,眼睛通红,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很重很重地扣着,她的手腕被沈临渊捏青了,疼得她眼泪直掉。
要是往日里,沈临渊看到她哭,必然早就来哄她了,可是这天没有,沈临渊甩开她,气咻咻地掉头就走。这一去就是两天没见人影,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临渊是醋了,醋得厉害。
于是平生第一次,她在他们吵架后主动去找沈临渊。她找了好多地方,最终在城外一片树林里发现了正在练刀的沈临渊。
虽然她不懂兵刃武功,但她并不是第一次看沈临渊练刀,那一天她本能地觉得沈临渊的刀锋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狠厉,每砍出去一刀,就像要把空气中假想的敌人五马分尸一般。她有点被怔住,直到沈临渊一刀,把一棵和她腰身一般粗细的大树砍成两截,那数丈高的大树径直朝她倒来,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躲避。
还是沈临渊扑过来搂住她,就地滚了数滚,才勉强躲了过去。但沈临渊的手臂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口子,袖管上很快就见了红。她心疼地去拉沈临渊,想看看那臂上的伤,但沈临渊狠狠地把她推开,那眼还是红的,离她老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看着沈临渊的袖管很快被染红了一片,心疼坏了,终于还是当着沈临渊的面,把那做了一半的鞋给铰成了几段,放软了声气哄沈临渊道:
“临渊,我错了,我保证除了你,以后再不给其他男子做针线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吗?”
她去牵沈临渊的衣袖,见沈临渊这次没躲开,便又靠近了一点想去看沈临渊臂上的划伤,没想到沈临渊长臂一伸,便一下把她压进了怀里。
“你发誓,苏婉,你发誓从今以后绝不给其他男人做东西了。”沈临渊依旧愤愤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好。我发誓以后再不给其他男子做针线了!”她忙是顺着毛捋他。
沈临渊的声气终于软了下来,按着她的后脑勺又往自己那胸膛里揉了揉,道:
“婉婉,你知道我这两天有多生气吗?你怎么能这么气我?你知道吗?我好几次都想去剁了那个臭小子!”
她伏在沈临渊怀里,听着那胸膛里那飞快的心跳,听着沈临渊还是醋味十足的话语。忽地又想逗逗沈临渊,于是探出头来,故作沉思地道:
“啊呀,不对啊!我还是要给其他的一个男子做针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