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沈临渊将她扛了一路,她被颠得五脏六腑仿佛翻了个个,直到被沈临渊扔下,她跌撞了数步,最后扶住了一张桌角才勉强站稳,她发晕的视线里景物都在盘旋,她看了许久才发现她已回到了落月轩。
明灭的烛火间,沈临渊高大的身影迫近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娘娘不是说要侍奉臣的吗?那还在等什么?”那无情且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
沈临渊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黑,带着一种让她恐惧的气息,她知道她完了,今日只怕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她应该温柔些乖顺些,多少讨一点靖南侯的怜惜,那样今日的苦头总会少受一些。
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挨过去替靖南侯卸甲,这事情她以前曾一直帮沈临渊做,往日里大战时她去军医处帮忙,也帮其他受伤急需医治的兵士们做过,不算太难。甲下露出的却是一件黑色的男子中衣,她还从未为男子解过中衣,那些个绳结又被血浸了如今干凝了,而她的手腕已经痛得很难用力,她在沈临渊的胸前腋下转了好几圈,前前后后撕扯了好一会,却依旧扯不开那些绳结。
沈临渊的呼吸明显重了好些,声音发哑口气恶劣地问:
“娘娘往日里都是这般伺候皇帝陛下的?怪不得皇帝陛下夜夜都召娘娘侍驾,果然是好手段呢!但娘娘确定也要对臣玩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臣可是武将,比不得皇帝陛下年少多情怜香惜玉,娘娘不怕自己待会哭都哭不出来吗?”
沈临渊那嘶哑的声音,那危险的语调,那可怕的言辞让她为之悚然,她不敢再迟疑了,勉强着手一用力,到底还是把那绳结撕扯了开来,只是她的右腕疼得已经让她呼吸都为之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