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玉坠为证!“说着小心翼翼的将邬悠悠给他的那个琉璃瓶递给蒲公英。
邬雨嫣接过琉璃瓶,终于松了口气。毫无底气的冲左丘锌说:
“你胡说,这明明是个琉璃瓶,不是玉坠。”
“姐姐慧眼,这是我爹给我装的祖传的安神药水。同行几日,你们当是见过的。”左丘锌表面紧张,心里却在盘算有几分胜算。要是败露,是把人打晕了扔出去好,还是自己跑路好。
“身外之物,谁抢了就算谁的,不足为证。”仙人掌果然没有蒲公英好骗,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左丘锌:“姐姐何必这么紧张,等到了驿站,饮了今日份的平安酒,不就清楚了。你要不放心,大可一路都这么拿刀抵着我。”
“你去做什么了?”仙人掌邬岚不为所动,继续逼问。
“我想趁乱逃跑,结果被山匪抓了,幸而打斗中,山匪被禁卫军杀了,我就又跑回来了,还是车里安全些。”左丘锌把邬悠悠的说辞,真假掺半的说了出来。
“为何要跑?”邬岚刨根问底。
“这不明摆着么,不想进宫啊,进去就出不来了,还有可能被杀头。不如宫外自在安全。”左丘锌又把邬悠悠的话背书般,说了一遍。
听了他这番话,邬岚好似被说服了,终于收回匕首,坐回对面的座位,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左丘锌,从头到脚的扫视。面纱下的唇角微微挑起,眼里满是玩味。
隔着面纱,左丘锌并没有看见邬岚的笑容,威胁解除,自认为已经过关了,于是长长的吁了口气,乖巧的坐好,偷偷观察仙人掌和蒲公英,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外面禁卫军打扫战场,清点物资,重整队列的声音,前面几个车厢里始终安静如斯。他不知道的是,寻常的司陵女断然没有他刚刚那样飘然若仙的轻工身法,就在他上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识破了。
直到车队再次启程,既无人来查验身份,也无人关心车内人的安危,这让左丘锌有一种错觉,似乎这场劫匪之乱,是刻意给邬悠悠安排的,就为了让她有机会逃跑,而自己则幸运的抓住了机会,来了个偷梁换柱。只不过这安排未免牺牲太大,刚刚听禁卫军的回报,似乎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被抓的劫匪都服毒自尽了。
他这样想着,没有注意到,坐在他身旁的邬雨嫣偷偷用脚尖碰了碰对面的邬岚,而邬岚则若无其事的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两个人就默契的闭目养神去了……
狭长陡峭的山路上,左丘岭走在前面,手里攥着一根用树藤新编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邬悠悠的腰上,极尽敷衍的绑匪和乐不思蜀的人质,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侧是如同被剑锋削平的山壁,一侧则是深不可测的郁郁葱葱的深渊,山路崎岖狭窄,仅可容一人通过。
左丘岭一看就心事重重,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样子,还经常走走停停,有几次试图折返。要不是山路太窄,邬悠悠横在那里,他可能真的就原路返回了。
“你叫什么名字?”邬悠悠一路都很欢快,没有一点人质的觉悟。
“左丘岭。”
“姓左丘,果然是空山派的。你师兄叫什么名字?”邬悠悠根本不理会左丘岭的失落和无助。
“左丘锌。”
“我要是拜入空山派,是不是要改名叫左丘悠悠?嗯,这名字比邬悠悠好听多了。”邬悠悠继续自娱自乐。
“你师兄,左丘锌,到底是男是女?他怎么换身衣服就感觉变了个人似的,太厉害了,这是你们空山派的独门绝学么?你也会么?”
左丘岭,这次没理她,他又一次停下来,抬头看着没入云霄的山门,估计再行1个时辰就到了,虽然进了山门,还要再行两日,才会到空山居,但进了山门,随时能遇到师兄们,还有神出鬼没,到处挖笋采药的林叔。他们见面肯定会问他小师兄呢。到时候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被派来约束小师兄离山出走的,结果任务失败了。这么严重的过失,应该不会饿几顿就了事的。按照惯例,有可能全宗门连坐,也可能就把他一个人吊起来打一顿,更严重的,自己怕是要被逐出师门了。要是逐出了师门,他能去哪里呢,自小被三师叔捡回来,除了空山居,自己没有地方去了。当时怎么就放师兄跑了呢,他要是抱着师兄大腿哭求,师兄应该会心软吧,可是师兄也挺可怜的,小师叔五年前带他下山游历,结果只有小师兄自己回来了,从此五年没见过娘。多可怜!不对,现在最可怜的是自己。他回头看看邬悠悠郊游一般的高兴劲,就觉得气愤。都怪她,问什么说什么,让小师兄有机可乘。
“你看我干什么?你不认路了?”邬悠悠见左丘岭不走了,还一脸哭腔,好奇的问。
“认路!”左丘岭一腔的怒气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但顶了一句,又没底气的说:“回到-空山居,要是-师傅-打我,你-要帮-我-解释-清楚,是我-小师兄-跑太快,我-没拦住。”
“那是自然,我还可以说是你小师兄从歹人那里救了我,为了帮我逃离入宫的命运,才替我进宫的。”邬悠悠很是配合,然后捡起左丘岭丢在地上的绳子,又塞进他手里。哄骗道:“快走吧,你小师兄不是说让我们尽快回空山居么,不能耽搁。”
左丘岭抓着绳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是这么回事,也只好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