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得命匆匆走了。璃妃又对另一人说:“你去准备些干净的帕子和清水。”
那侍女有些迟疑,邹果儿连忙接话:“还是我去吧,这位姐姐留下或许能帮上些忙。”
正在这时,一道女声从几人身后传来:“璃妃娘娘是要去看我三哥么?”
几人收住脚步,见来人正是平乐郡主公孙瑶。
公孙瑶从刚刚见邹果儿匆匆去找璃妃就开始跟着,她常去闲王府,人自然是认得的。见几个人神色凝重,就猜想是不是他三哥又病重,就急急的跟了上来。
璃妃见到郡主,笑了笑,顺口说:“郡主可是要同往。”
公孙瑶点头,伸手牵过邹果儿的手说:“我随你们同去,有些日子没见过三哥了,他也不主动去看我。果儿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酥了,等下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府。”
邹果儿抽回手,给公孙瑶行礼,道:“郡主若喜欢,奴婢做些送去公主府便是。至于能否一道去闲王府,还需请示长公主和王爷。”
公孙瑶有些气恼,上前一步,抓着邹果儿的衣摆说到:“果儿姐不用这么拘礼,就同王府里一样就好。”
邹果儿有些为难的望向璃妃,璃妃只好出言解围:“郡主平易近人是好事,但这里毕竟是皇家别院,很多人看着,还是不要僭越了。”她拉过郡主另一只手,又对邹果儿说:“快去准备吧。”
邹果儿应是,再次欲走,但郡主就是不松手。见状另一侍女终于有眼色的上前说:“还是奴婢去吧,果儿姑娘留下来陪郡主。”
“好!你快去!”不待其他人反应,郡主就先应允了。
那侍女看看璃妃,又看看郡主,乖乖的走了。
璃妃见人走远了,才朝邹果儿使了个眼色,牵起公孙瑶加快了脚步朝闲王所在的阁楼奔去。
左丘壑一路跟在队尾,沉默不语,看刚刚璃妃的架势是故意要支开那两名侍女,原来小姑姑在宫中也并不自由,难怪连家书都只是一年一封,每每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问候和平安,甚至信上连左丘垶的近况都不曾问过。
几个人一路到了楼下,左丘壑留在下面放哨,三个女人上了楼,就见闲王浮在案上咳得天昏地暗,手里的帕子上贱了些血丝。而他身后年长的护卫正一下一下的帮忙顺着背。听见脚步声,猛一抬头,正对上璃妃的目光。
璃妃看见那护卫,一时竟惊的险些被台阶绊倒,幸好一旁的邹果儿眼疾手快的馋了一把,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公孙瑶见他三哥咳成这个样子,眼泪都下来了,一路小跑到案前,抓着闲王的手就开始仰面大哭。
闲王:………,我这还没死呢,你哭这么伤心作甚;
璃妃:………,感情闲王带了一家人过来,我此刻也想哭;
左丘涣:………,这丫头是谁,哭这么凄惨,莫不是私生子,没听说闲王有婚约呀。
还是邹果儿反应快,她上前扶起公孙瑶,快速的擦了擦他的眼泪,又利落的整理了一下桌案,给闲王倒了杯水,换了块帕子,才恭敬的对璃妃说:
“璃妃娘娘,请您帮忙看看。”
璃妃点头,对邹果儿说:“我要施针,你带其他人下去吧,留这位护卫帮我按着人就好。”
说罢,她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银针包,展开放在桌上。
邹果儿也不废话,拉起郡主,朝邬悠悠使了个眼色,就又往下走,公孙瑶一步一回头的被拖着下了楼,眼看还有两个台阶就到了,她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又开始嚎啕大哭,吓得楼下的左丘壑都以为闲王真的没了。他莫名的看着两步之外的三人。
邬悠悠小心翼翼的绕过公孙瑶,走下楼,站到左丘壑身边,跟着看热闹。
邹果儿无奈的摇摇头,蹲在一边不停的安慰。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扎心,就连左丘壑听着,都觉得这果儿姑娘好像有意要让郡主保持住这悲伤的情绪一样。
就听邹果儿说:“郡主别难过,王爷吐血也不是第一次了。”
“郡主你平日有空就多来王府陪王爷解解闷,王爷一个人的时候,看着一点生气都没有。”
“郡主也别太挂心了,王爷这些年吃了不少药,虽然没什么起色,但是命还是保住了。”
“郡主啊,你别哭了,王爷听见了又要吐血了,他最心疼你………”
“郡主快别哭了,我们王爷心善,定是会长命百岁的,定是会长命百岁的啊!
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劝说下,平乐郡主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到后来,气都喘不匀了。邹果儿一边给她顺着气,一边还在继续劝……
左丘壑和邬悠悠相对无言:………这是多大的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