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锌不知道为啥他赛马回来,就没有人理他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果然在地上滚几圈还是挺脏的,于是他又煞有介事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扑棱了一遍,这才走到屏风后面,来到邬岚身边。
邬岚见他进来,便下意识扯了扯盖在腿上的罩衫,把受伤的小腿盖了个严实。
左丘锌没有注意到她的拘谨,在她身侧蹲下来问:“你的伤怎么样?严重不?”边说便要伸手去查看。
邬岚忙伸手挡了一下,别扭的说:“轻伤,璃妃已经帮忙包扎过了,静养几日就好。”
左丘锌见她不给看,才想起来自己看也不合适,收回手又问:“刚把你从马上丢下去的时候,有伤到其他地方没。”
提起这个,邬岚的脸一下子红了。想起那时左丘锌忽然跳上马背,探身一手掰过她的腿,一手搂着她的腰,紧接着她就被打横抱起来,丢下了马。幸好邬雨嫣接的快,不然她还真没反应过来。当时她还气恼左丘锌的胡闹,可就在刚刚,听了璃妃的讲述,越想越觉得心慌。
再往前想,游船的时候她手脚并用缠在左丘锌身上的样子;禁卫军搜查的时候,她在水里按着左丘锌要强行剥他衣服的样子;把他从树上踹下去后追着要给他涂药的样子;还有日常那些朝夕相处的细节,一时真是五味杂陈,羞愧难当。
见她两颊绯红的不说话,左丘锌追问:“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处?”边说边起身围着邬岚转了一圈。
这下不禁邬岚无地自容的埋下了头,连远处的邬乐琳和邬雨嫣也一脸悲壮的扭头不敢往这看了。
见邬岚没有回复,左丘锌更急了,自己原地琢磨了片刻,终于还是把手伸向邬岚的脉门,一旁看热闹的璃妃终于开口了:“悠悠姑娘还是先去换身衣服,马上就要去宫宴了。”说着,她推了推放在桌上的一套素色衣装,食指在衣襟处点了点。
左丘锌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才想起来自己亲娘在呢,应该是没什么事儿的。于是会意的接过衣服,谢过璃妃,又对邬岚说:“你在这儿等我,我换完衣服回来背你过去。”说完不待邬岚回答,自己就一溜烟朝更衣室去了。
邬雨嫣和邬乐琳这才转过头看看邬岚,又偷偷瞥了眼璃妃。
璃妃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起身欲走,又对邬岚说:“邬岚女史注意修养,悠悠性子跳脱不羁,你还是要约束一二,莫坏了宫里的规矩、损了司陵邑的名声。”
说完也不待邬岚回应,就领着另一名宫女也走了。
邬岚:………,璃妃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才是亲娘,我约束个什么劲。还有你们母子什么毛病,只管自己说,不听别人奖是怎么回事?
邬雨嫣等璃妃走远了,才凑过来对邬岚说:“璃妃那话听着怎么像是赖上我们了。”
邬乐琳瞥她一眼,淡淡的说:“没有“我们”,只是少主。”
邬雨嫣闻言,坏笑着和邬乐琳交换了一个”我懂,我们都懂的”眼神,觉得不够,又补充道:“明明想让少主帮忙约束自己儿子,还要摆出一副骄矜的样子,强调什么分寸,这七皇子顶着司陵女的名头,可是没少占我们便宜!”。
邬乐琳:“占你便宜了?”
邬雨嫣:“没有,没有,我是替少主说的。”
邬岚静静的看着她们俩在那眉来眼去,阴阳怪气,第一次觉得自己遇人不淑。
左丘锌匆匆赶到更衣室,抖开衣服,从衣襟里摸出一张字条,上书两行小字:邬岚已知皇子身份,注意行止。平安酒有蛊,详询邬岚,速自查。低调行事,早日脱身。
左丘锌:………难怪不理我了!亲娘啊,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看着处理么?这怎么说变就变呢?不对,平安酒是怎么回事?邬岚这么可信的么,你怎么什么事都先和她说。我倒是也想早些脱身,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低调行事和忍气吞声是一个意思么?这是怪我今天的行事过于冒失了?你都留字条了,为啥不能多写几个字。
一堆的疑问砸的左丘锌眼花,想不明白,暂时就不想了。得赶紧换了衣服回去,邬岚还等着他背去参加宫宴呢。他自己想当然的认为,匆忙换了衣服,就往看台冲。结果却扑了个空。没找见邬岚和其他人,只好按照宫人的指引,匆匆的赶到无忧殿。
左丘锌抵达无忧殿的时候,大殿内各色宾客已经就位,他穿着一身浅色衣裙,低着头悄悄贴着墙角走到司陵女坐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