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
男子穿着灰蓝长袍,看着谢锦南,满脸笑意地走近,“锦南兄,果真是你,这么多年没见,我一眼就认出你来,还记得我吗,我是梁建文啊。”
谢锦南觉得眼前的面容有些熟悉,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你!”
梁建文兴奋地点头。
“呀,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当年若不是你,我早就被赶出书院,名声也毁了。”
谢锦南一脸平静道。
“小事一桩。”
梁建文忙摆手。
“事关名声和前途,怎会是小事!”
八年前。
谢锦南在镇上书院念书,和梁建文是同窗。
学院里有两个学子不学无术,欺负女孩子,被梁建文阻止。
按理说,读书人最重名声和脸面。
而两人是被家人逼来念书的,压根不在乎这些,不忿之余,合计污蔑梁建文偷东西,被躺在高处假山上看书的谢锦南听得真切。
‘小心床下移花接木。’
他提醒了梁建文。
梁建文趁人不备跑回寝室,果真在床下翻找出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墨宝和银两。
他反手将东西藏到两人床下。
后来两人污蔑不成,反被逐出书院。
两个学子普通人家出身,梁建文也不怕被报复。
立身不正,不配做读书人。
“当日,如果两人得逞,被逐出书院的就会是我了,从此怕是无缘科举,锦南兄大恩。”
梁建文拱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谢锦南忙伸手扶起,“严重了,比不上梁兄替弱小见义勇为。”
梁建文笑了笑,望向他身旁的锦绣,顿了顿,“这位是?”
“我妻子,锦绣。”
锦绣微微颔首:“梁公子。”
梁建文略微诧异。
女孩看起来十五、六岁,还以为是锦南兄妹妹,竟是妻子。
提到妻子,他脸上眸里皆是笑意,想必两人感情一定很好。
梁建文露出一口白牙。
“还记得那一年,锦南兄以10岁之龄考上童生,你现在可是在上县学?或是考上秀才了?”
县学属于官办,只有秀才或是优秀童生才有资格上。
虽然他后来也考上童生,但县学名额有限,他没被挑上,只能回到私塾。
“读过两年县学,只因家中出变故,便没有再上学。”
谢锦南神情坦然。
“这样啊。”梁建文惋惜,随又兴奋道,“不过我相信,以锦南兄的才智,就算不念县学,明年院试定也能考中秀才。”
“承梁兄贵言,梁兄呢,有何打算?”
“我没机会上县学,回私塾念了两年,现在家中温书,知识总归学得差不多了,还得靠自己努力。锦南兄,难得相遇,要不我们去那边茶馆坐一会,我请。”
谢锦南笑道,“怎好要梁兄破费?”
“锦南兄就别跟我见外了。”梁建文乐呵地搭着他肩膀,“走,嫂子也一起。”
茶馆比镇口茶摊要高档一些。
榻榻米式的座位区,底下铺着席子,放置低矮茶桌。
简约不失雅致。
梁建文点了三碗茶,还有一碟小干果。
三人边喝茶边聊。
当聊到谢锦南偶尔会接些抄书活计补贴家用。
梁建文眼神一亮。
“我在雷州文墨居抄书,一天六十五文钱,锦南兄,要不你也去?”
谢锦南意动,随又想到,家中才决定做豆腐,他去雷州抄书,顾及不了。
锦绣看出他的犹豫。
“相公可是担心家里?没关系的,你想去就去吧,我们几个足够了。”
就几板豆腐,用不着这么多人。
等以后规模搞大,再来思考人手的问题也不迟。
只是,“相公的手..应付得来么?”
谢锦南揉了揉她的脑袋。
“抄书是前臂和手腕用力,影响不到胳膊,不要紧的。”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问一问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