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生看着左郦,心想这位太子妃娘娘什么都不差,这么多年可惜的就是没孩子了。
如今太子爷把孩子送到内院儿了,这可是明着抬举太子妃了,此刻侧妃不知有多恨了。
他跟在李乾身侧许多年,从李乾没入东宫就伺候上了,同左郦她们,也是看着嫁进来的,原先左郦哪里有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原来是很爱打扮的,后来李乾不怎么来内院儿了。
左郦便舍了华衣珠翠,就是脂粉都不怎么擦了,常守在佛堂,观音的香火倒是旺,可想想李乾不来,就是拜上一辈子的观音又如何呢?
玉兰十分欣喜,左郦盼孩子都多少年了。
“哪里就辛苦了,都是懂事儿的好孩子,我这做母亲的照顾是应该的。”
说罢,左郦看着跟前儿两个孩子,二姑娘李常平年岁还小,过了年翻上四岁,平日里倒是不怎么常见,这会儿怯生生的。
大哥儿李谦淮早已读上书了,已有七岁,有了自己的心思,如今被父亲送到左郦这儿,他心里头知道是阿娘犯了事儿,惹父亲不高兴了。
在左郦跟前儿就小心起来。
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儿:“母亲。”
左郦心里头就活跃起来了,低头看着两个稚嫩的脸儿,愈发的欢喜了,她抬手,又顿住,揭下护甲,轻轻抹上小姑娘的脸。
并非是无知幼童,李常平一把拍开左郦的手,撇了撇嘴:“我要我娘!”
李常平对左郦是极为排斥,玉兰忧心的看着左郦,左郦却是无不悦,笑了笑,嘴唇微微一动,要说着什么,却看着两个孩子眼底浓浓的戒备,终究没有开口。
李谦淮是个早慧的,知道妹妹说的话不对,犹拉着妹妹的手就跪下给左郦请安磕头了。
“快起来吧,时候不早了你们跟着嬷嬷去歇着吧。”左郦也不至于为难两个孩子。
李谦淮低着头,才拉着妹妹徐徐站起,顿了顿,同身侧嬷嬷一块下去了。
两个小主子安顿好了,张德生也忙着作告退。
夜色来的极快,冬日总是这样的,屋里头香火味实在有些重了,玉兰开了小小的棂窗,外头的凉风吹进来,带着吹的桌上的烛光摇摇晃晃的。
左郦的黑色的巨大的影子打在墙上,忽闪着跳动着,像个吞噬一切的怪物。
顾檀被罚的这么重,是她始料未及。
她实际有些不大能理解顾檀的所为,早就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了,争风吃醋有什么用?
左郦就很清楚如今的李乾对她没有喜爱,不过是因为正妻,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可顾檀不明白,她永远执着李乾的爱。
岁数上来了,争宠是妾室所为,她要做的是,巩固住自己的地位。
作为枕边人,她太能感觉到如今李乾的心思愈发的重了,她多数情况是看不懂的,因此她会慌张,害怕,只能硬撑着。
“你说,太子爷把孩子送到我这儿是什么意思。”
左郦的手里握着细长的香,她抬头看着高台上那一座玉观音,那是她嫁进东宫第三年,母亲见她肚子无所出,去寺里求得,为表心诚,母亲还用血墨抄了十卷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