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清秀的模样,身上居然有这般凛冽的气息,只一句话,沈全懿居然从其话中感受到淡淡的肃杀之意。
这样的气势,让沈全懿心中愈发对其警惕起来,不禁往后撤了一步。
似没看见沈全懿的动作,那“人”往前一步,将腰垂的极底,语气平静:“奴才壶觞给主子请安,方是奴才失职,让主子受惊,请主子降罪。”
沈全懿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说话,最终吐出两个字:“无妨。”
壶觞动作不变:“主子大恩,只是奴才受不得如此恩情,心里仍是不安,一会儿自去领五杖。”
“现此就让奴才替主子领路。”
说完,慢慢转身儿,袖子带过一片儿轻风,壶觞便迈了几个大步,往前去,距离不远不近的,就在前领路,刚好让沈全懿能看见他的背影。
沈全懿跟上其步伐,却不禁皱眉,心里暗骂真是个怪人,便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的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这庄子里下头的奴仆不少,几日前是一场大雪,可是这院儿里地面儿干净利落,都是尽心打扫过的。
穿过一长廊,过了北面儿,就到地方儿了。
这庄子上安排的住处倒是极好的位置,宽阔精致的院落,屋里头摆设齐全,地龙已经提前供上了,这会儿人进来了暖烘烘的。
壶觞很是有礼,她看着沈全懿进去,人便远远的侯在廊下,看沈全懿在屋里头回来的走动查视一番后,才轻声开口:“主子爷要晚些回来,主子有吩咐尽可指示奴才。”
隔着有些远,便未将话听清楚,沈全懿几步过来,看着壶觞垂手而立,只问:“方才张氏说后院儿她是主管的,你以何职,可随意处罚下人。”
壶觞微顿,马上道:“奴才失仪,在主子面前置事,惊吓到主子,是错,会自领罚。”
“奴才幼年艰苦,后辗转到了庄子,受张嬷嬷怜悯,收做半子,同辅佐后院儿一切是由。”
这样的话,那么代表背后内容不少,已经不便问下去了,沈全懿也没有打听别人悲惨身世的癖好,转开话题:“叫人送热水过来。”
壶觞应下,便躬身行礼,随后退下。
身影渐渐消失,沈全懿收回视线,摘下头上的帷帽,视线终于清透起来,随秋月扶着半倚在软塌上。
秋月想起路上的插曲。
“姨娘没瞧见呢。”秋月啧啧两声儿,笑道:“那个老妇,她的一双眼先是看您耳上金镶蜜蜡水滴坠子,您走的慢,那坠子摇啊摇,那老妇的眼睛就跟着转啊转。”
说着,自己还做了动作,一双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
秋月鲜少露着这样的表情,惹得沈全懿笑了起来,随后抬手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还是提醒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了,咱们在外头可不能因为旁人一句贵人主子,就忘了身份。”
秋月忙连连点头,忽的想起什么:“姨娘,那小太监还真是威严重,看那老妇在其没开口前,便吓傻了。”
小太监。
沈全懿没反应过来,还皱眉问:“哪里来的小太监。”
“那个壶觞不就是啊。”
秋月犹自疑惑,在盆里到了热水,浸湿了帕子,又撩了沈全懿袖子,为其净手。
却不知沈全懿心里的震撼,壶觞今日的常服,让她还以为壶觞为小女,如今想来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