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一块纯白的帕子。
壶觞有些惊喜,他收下帕子,随意的裹住受伤的右手,又恢复了些许精神,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沈全懿。
“为什么。”沈全懿的声音仍旧平静,似乎无论什么事儿都掀不起一点波澜。
“你是这院儿里头的脸儿的管事儿,至于生活定然也是无忧,不过受罚,何况你处置别人不也毫不留情。”
声音淡淡的,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壶觞抬头,眼睫猛的一颤,忽然微微一笑,径直解开身上的衣裳,沈全懿没料到,这人竟然只是单穿了外衣,内里空滞。
她匆忙偏过头去,心里暗骂真是祸害,她就不该心软,嘴里也呵斥出声儿:“你放肆!如此行径,你是不想活命了!”
听了呵斥,壶觞倒是无慌张,仍将自己剥的一件儿不剩。
“求姑娘怜悯。”壶觞清冷的嗓音却掺杂了少许沙哑。
听到这样无耻的话,沈全懿心里头已经气了火气,暗骂壶觞实在轻佻无礼,恨不得立刻将人打出去才好。
忿忿的就要转头开口骂人,视线却在触及到壶觞赤裸着的上身儿,嗓子里的话自觉咽了下去。
一条红色狰狞可怖的疤痕从肩头穿至于腹前,此外胸前还有一弯曲的淡淡印记,似乎是刚刚结了痂,可瞧得出那是牙印。
另外还有几个圆圆的黑色的可看见里头腐肉的伤口,周围细小的划痕和伤口更是不少。
饶是沈全懿有再多的心里准备,她头皮都麻了,那样洁白的肤色纵横交错,新旧不一的伤口,真是足够了。
“姑娘现在应该知道了,我这半个“儿子”可真是外头风光,内里如早已如败絮。”
“有时活着都不如牲畜。”
壶觞闭了闭眼睛,咬牙俯身跪下,颤声道:“奴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求姑娘可以救我一命,您瞧见那伤了…”
“可不致命。”沈全懿接了一句,她闭了闭眼睛,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没能耐应下可保别人生死的话。
壶觞抿唇不语,却定定的看着沈全懿。
“你是聪明人,你想让我拉你一把,可若我不愿意,还把你心思说给张管事,你是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沈全懿说话不客气,承受这么多折磨,壶觞仍好好活着,他绝不简单,今日张氏如何对他,是其故意让她瞧见的。
他自己设了一个局。
“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沈全懿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冷冷的笑了,抓起桌上的茶碗,一个倒扣,水洒进炭盆儿里。
“吱吱”两声儿,便没了踪迹。
壶觞眨了眨眼睛,忽然一笑:“壶觞不敢,只是还有几分本事,想为姑娘分忧。”
沈全懿肃了肃神色,看着壶觞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道:“行了回去吧,你应该病上几日,正好歇一歇。”
壶觞终于是将心搁进肚子里,挣扎着起身,没走两步,便是一个踉跄,忙扶住一边儿的门框,回头看了一眼沈全懿:“奴才相信,姑娘很快就有用到奴才的时候了,奴才侯着,等姑娘的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