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人影在床前闪着,今日李乾归来倒是算早。
沈全懿脸上换上十分悲切的神色,握着秋月的手:“罢了,不要同她们计较了。”
秋月恨得跺了跺脚,看着沈全懿暗自伤神,心里火更大了:“这庄子里到底都是什么样的刁奴,她们都敢动手打人了!还有今日那张氏心里对定然您多有不敬,我看这后厨就是有她的示意,不然这下头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
“说来也是我连累了你,她们这般看轻的人是我。”说到伤心处,沈全懿便有一滴泪珠落下,轻叹一口气,拿着帕子轻拭眼角。
刘氏微滞,没想着沈全懿能因为她落泪,都有些无措了,抬手想着为沈全懿擦泪,可又觉着不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秋月忍不住,直骂:“这庄子简直是成了张氏的匪窝儿。”
“爷的庄子怎么就成了匪窝儿了。”
闻声看了过去,就见张德生躬身儿撩了帘子,李乾在门上站着,他一身儿宝蓝色家常锦缎袍子,头发束起上头是镶嵌珍珠的玉冠,俊秀的脸庞染了雪霜添了几分清冷,如夜里一轮皎月。
沈全懿猜出今日是他专解了公务,回来的,心里头一下就软成一片。
可一旁的秋月和刘氏吓得脸色一瞬就白了,秋月看了一眼沈全懿见其脸上也有愕然,便忙垂头,俯身行礼。
沈全懿按下心头的悸动,才屈膝,李乾大步过来一把攥住她手腕儿,将人拉起来,揽进怀里了。
“那些没心肝儿的东西,你何必忍着,怪不得这几日看你清瘦许多,轻飘飘的爷真怕一阵风儿把你吹走了。”
说着,李乾将人紧紧箍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瓮声道:“到时爷到那儿去找你。”
屋里头还有人,实在有些羞涩,只是这几日李乾忙的厉害,两人没得多少温存的时间。
只是心里的思念战胜了羞涩,沈全懿将脸贴在李乾带着几分寒意的颈窝儿,语气极尽温柔:“妾只是想初来,不想生事端,不然就是给爷也添了苦恼。”
李乾笑着低头,就要去追逐沈全懿的嫩唇,沈全懿微惊忙以袖捂脸,可匆忙遮挡下,李乾的吻落在她的细白的掌心里。
顿时,直觉掌心滚烫,沈全懿便把自己彻底藏在李乾怀里了,一面儿小声道:“爷…屋里头还有人在呢。”
话落,秋月倒是神色如常,刘氏却抖了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沈全懿,也会有这样娇俏的一面儿。
李乾才肃了肃神色,眉毛一挑,外头叫了一声儿张德生,张德生忙躬身进来,请了安,就等着李乾吩咐了。
“去,方才提到的那个挑头打人的老妇杖毙,剩下的都发落出去,不必再留了。”
李乾靠在软塌上,轻轻的磋磨着大拇指上的蓝玉扳指:“你亲自盯着,找人来,再出差错,你跟着一块领板子。”
张德生领了话就要走,可地上跪着的秋月却往前一步,“砰砰”的磕了两个头,恭声道:“奴婢有一言,不知可不可说。”
话落,气氛微滞,沈全懿暗自抿了抿唇,却没出声儿,李乾探究的目光落在秋月身上,秋月不觉心里头就有些发虚,脊背渐渐生出一阵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