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三春,逐渐热了起来,人又多,顶着太阳实在难受。
那些受邀而来的人还好说,主家早早备好了看台,都有顶棚遮阳,香茶解渴,但是没有受邀,自己来凑热闹的就难受了,偏偏开擂时间比较晚,估计是等到早上的饭食消化得差不多了再说。
任凭君在人群中看看太阳,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一挥手,撑起一把伞,同时,离他最近的一辆小车,掀开苫布,满满一车的伞,各式各样,五颜六色,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风,几声吆喝过后,并不费什么力,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买伞,眼看越来越少,逐渐有抢的趋势。
其他两处也是如此。
好在两边小市叫卖的也不少,一阵喧哗之后就回归平静,并没有引起太大关注。
伞卖完了,这兄妹几人还没走,坐在车上等开场。
不多时,几声铜锣交脆,现场安静下来,都知道,要开擂了,都招呼旁边同伴:“别说了,别说话了,要开擂了啊。“
“瞧热闹,瞧热闹。”
“就等今天了。”
……
片刻之后,没人言语,静静等着开擂。
就听得,几声炮响,随后长鸣大号也吹起来,紧接着牛皮鼓响了:咚咚咚!开始一面,后来十六面战鼓齐鸣,仿若惊雷,声势震天。
随后,一名身着吉服的男子,蹬着台阶,踩着红毯,迈步走上擂台。站立正中,冲着台下一抱拳拱手,众人都哗哗鼓掌,看得出,他就是此次盛会的司仪。再看这老头,七尺上下身高,身材瘦长,白面灰发,方口大耳,鹰钩鼻,浓眉凤目,而且眉毛太长,有点垂下来了,一派长寿气象。可能眼神不好了,眯着眼,满脸含笑,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俊秀的男子,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仍然有几分风貌。美中不足的是,这个人略微有些佝偻,脖子比一般人要长,还打弯了,两肩之中鼓起一块大包。
老头施礼完毕,伸手往下一压,台下顿时安静。
老头说:“各位路近的好友,远来的宾朋,老夫恒城堇家外支金玉联,有个小小的绰号金徽玉轸,叫我老蚯蚓也行啊,得主家信赖,到这恒城主持此次盛会,还请列位家主和诸位看官赏脸,老儿感激不尽。“
听完老头自报家门,台下都嚷嚷起来了:“感情这就是曾经名动江湖的老英雄,二十八宿之一的轸水蚓啊,原来是堇家外支啊。”
随后“老英雄”、“老侠客”、“老前辈”呼声不停。
也有人不服,“什么二十八宿,那都是哪辈子的事儿了,还剩下几个啊?”
“老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耐啊。”
……
众人评价各异。
各大世家弟子听说也是震惊,原来这就是轸水蚓金玉联,原来是堇家人,虽然是外支,但是早年在江湖上创出名头,没人敢小瞧于他,这个人当司仪确实够分量。
金玉联再次压下喧哗之声,紧接着说道:“想必大家也听说了,近日有一伙地痞无赖,流氓恶棍,为祸地方,自称什么四会五盟,搅闹得百姓不得安生,十三世家为造福一方,再起百年前会盟,欲为地方除一大害,还百姓一个安宁。”
台下人群齐声喝彩。
“好啊。”
“老英雄说的太好了。”
……
“本次擂台以武会友,点到为止,意在选出精明强干之后辈子弟,统领十三世家之力,忝灭奸党,拯救黎庶,再创盛世。”
又是一顿喝彩。
虽然没有明说,但有心人都听出这是话里有话,看来那件事是真的,这十三世家搞这么大阵仗,原来是要练兵啊。
金玉联一直喜笑颜开,眉飞色舞,随后大喝一声:“摆香案!”
紧接着三声炮响,随后,鼓乐大作,四面出来几名弟子仆人,设摆香案,已毕。金玉联又喊:“各家子弟依次登台,祭拜天地、祖宗与诸天大圣人。”
“首先是,东道主恒州堇家,然后孟陬栎家,江离兹家,荏丘政家,留夷简家,岚州默家,申舒明家,胡州原家,修化元家,九畹左家,怀陵章家,杜衡叙家,茂郡施家。“
十三大世家主事人带领自家弟子,沿着阶梯到了台上,列队站好,在金玉联的指示下,分别祭拜天地和圣人。
“惟天为大,唯圣祖是则,煌煌世家,天笃其祜,惟祖惟宗,高朗缉熙。承蒙祖宗恩赐,天地明鉴,今日开擂,所为大义,各家长老早已布下联合大阵,诸位公子弟子可以尽展能为,但也要审慎,不能造成对手重伤,武器也都是特制的,都下有禁制,有临危反制之能。当然,真有哪位公子青出于蓝,能破除禁制,重伤他人,纵然赢了也要取消资格,付出同等代价。至于什么是重伤,自然有裁判定夺,各族家老也是见证之人,如果不服,可以一同验伤。天人共鉴,望各家谨守规矩,勿伤情谊。”
“我等谨记,不敢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