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位政松平还有点传奇。
他本是政家家主年轻时与女婢所生,出身太低,政家不认,连个名字都不给。
开始时,政家无子,便留着他,后来,政家家主娶亲,又接连生下两个儿子,政家人越来也容不下他们母子,将他们赶了出去,那女婢还落得个勾引主人的恶名,被乱棍打死。
多亏一名老仆,暗中保着孩子逃出城去,逃进大山,养在猎户家中。
猎户无子,对他很好,用羊奶喂养,六年后,猎户打猎不归,后来连房子也塌了,政松平进山寻找,晚上躲在山洞中,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泉,又经常遇见猛兽,一开始又蛇虫鼠蚁还能打死,后来山猿、獐子、虎豹豺狼都有,他四处躲藏,慢慢长大,十三岁竟能与野兽搏斗,这些年竟然活了下来。
虽然没练过功夫,但是身手敏捷,气力强劲,山中走兽不敢近身,可以说他就是野人了。
一日政家深山狩猎,偶然间发现了他,十几个人拿不下他,最后暗箭伤人才将他擒拿,装在木笼之内,运回政家。
回来之后,他在笼子里一直大喊,多年不见人烟,又是个孩子,话都不会说了。就有老人,看面貌长相和身上的胎记,认出这就是当年逃跑的那个孩子。
有人要杀了他,但是政家老太公,看出这个孩子,在深山数年,体质优于常人,是个练武奇才,虽说是女婢所生的贱人,但是凭他的武学造诣,日后必然对政家有好处,于是亲自出手降伏。
短短几年时光,这孩子武学上直追上一代,但是不与人说话。虽说是政家长子,但是除了几个知道内情的,谁也不知道,也不承认,身为家主的父亲都没看过他一眼,人下之人,不如奴仆。
他慢慢学乖了,对任何人都惟命是从,尤其是对政老太爷,但是政老太爷这人训练他还是非常用心的,把政松平培养出一个武痴。
几年前,有人送来一头快要化形的妖牛,当街展示,不慎被妖兽逃脱,伤人无数,政家几十名子弟拿他不下,政家二叔要出手,被政老太爷拦住,命政松平捉拿妖兽。
很多人都不看好,以为是拿他送死,但是政松平硬接妖牛攻击,浑身是伤,最后硬生生一拳贯通了妖兽脑子。
人摔下来,过来人一看,满身血污,肚子上被牛角叉划出一道裂缝。
人们这才意识到,政松平真是政家的一条忠犬,纷纷夸赞老太爷训导有方。
自此政老太爷赐名松平,这不是政家本家字辈,是个奴名,让人给他治伤,此后,人人都知道政家政松平是个狠角色,不可轻易招惹。其中的那些豪门秘辛也就有小道消息传开了,但是明面上谁也不说。
养伤二年,这政松平养好了,虽然不知道武艺如何,但是政太公亲自教导,直追老一辈的底子,还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下午,真正的决赛开始了,兹秀奇、明自任、默君继、左庭方、章木乔、政松平,这六人对决,基本上就代表了十三世家如今的实力。每个人有一次对决机会,胜者进入第二轮。
兹秀奇和左庭方率先上场,这二人一枪一棍,左庭方的棍法可真是厉害,棍棍不离二目,不到三十回合,逼得兹秀奇使出双枪,二十回合后,左庭方一个撩阴棍,兹秀奇双枪下压,哪知道这是佯攻,左庭方后把一压,棍头直点兹秀奇腋下,兹秀奇吃痛,左手枪撒手,右手枪直刺左庭方咽喉,左庭方快步闪身就到了兹秀奇身后,说声“别动。“
兹秀奇就觉得后脖颈子一硬,知道人家的大棍在自己脖子上了,唉了一声,认输退场。
随后又是几场大战,本来以为要见识到政松平的功夫到底如何厉害,哪知道,政松平弃权了,人们大失所望,但也没办法,众人都在琢磨,到底是政松平尚未复原还是政家有什么打算,要是他尚未恢复,政家怎敢把他送到这里呢,说不准政家暗地里有安排。
任凭君师徒没等擂台,一早就离开了恒城,安排徒弟,退了房屋,,几个人分三次驾着马车离开恒城。
此时太阳已经压山,天色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夕阳山道上,两辆宽大的车马往前走,这时候,列钟烜喊道:“师父,你们先走,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自己跳下去,到林子里方便,忽然看见前边有几个人影在地上撒什么东西。
“什么人?”
列钟烜大惊,提着裤子就往回跑。”
“被发现了。”
只听一道沧桑的声音说:“没事儿,是个小孩子,你们消除痕迹,我们去追。”
话说完,只见两道身影缓缓走出,只一瞬,便已到了数步外。
“师父,快跑啊,快跑。”
听到声音,众人大惊,列钟烜跑回车上,一甩缰绳,立刻逃命一般驰出。
莫离问:“怎么了?”
列钟烜喘着粗气,结巴着说:“跑,跑,回头,再说。”
任凭君早在前边走了。
“师父,你看,前面有个人。”祈若秀从窗子里往外看,赶紧提醒任凭君。
任凭君一笑:“是啊,是个见过面的人啊。”
马车很快到了那人近前,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老妪,佝偻着身子,身高不过五尺,手里拄着木拐杖,脸上皱纹堆垒,尖嘴突出,鹰钩鼻都打了弯了,但是皮肤白皙,满脸的老人斑更加明显。
莫离莫愁已经下车,她们知道这个人是来找茬儿的,打算让她闪开,任凭君摇摇头,示意二人退开,这个老太婆可不是好对付的。
这匹马离着还有一丈就不敢动了,站在那踢腿,那意思是要往后转,但是又不敢走。
很快,列钟烜驾车赶来了,看前边有人,更害怕了,好在师父还风轻云淡,也算壮胆了。
任凭君斜倚着车沿,看了一会儿才问:“老人家,路不好走啊,不如回去吧,你看,我这也要回去了。”
老太太咳嗽两声才说:“老婆子走的夜路可多了,这条路确实不太好走,天色不早,小哥不如就在这歇歇脚吧!“
这声音可太难听了,声音嘶哑,尖锐刺耳,就像磨砂纸似的。
任凭君哈哈一笑:“正因为天色晚了,所以我得快点走啊,你要想搭车,我倒是能带你一段。不过,我看老人家跟我们不顺路啊!”
“我好奇的是,我们到底怎么得罪老人家了?”
老太婆看了一圈,最后落在躲躲藏藏的列钟烜身上,说道:“有些事,不能看,看了就不要走了。”
任凭君想了个大概,算是明白,问列钟烜:“老三,你看见什么了?”
“我,我,没看见什么,我本来在方便,我以为他们也在方便,有人扭头看过来,我一看太吓人,以为撞鬼了,就赶紧跑了。”
任凭君也颇为无奈,只能再问老太婆:“老人家,你也听见了,一场误会,把道路闪开如何?”
老太太看看天色,然后看了看任凭君:“话说开了,你觉得带能走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老婆子送你们上路吧!”
最后一个字说完,老太太就已经出现在任凭君身前,一拐杖搂头盖脸就砸下来,任凭君闪身扭头,一拐砸空,把车帘扯下,老婆子跟身进步,横扫一拐,任凭君缩脑藏头,又躲过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