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顿时感觉不对,起来揉了揉眼睛,大惊道:“你们,你不是堇大总管,你们是什么人?”
老头变得无比紧张、恐惧。
“老丈不必紧张,我们都是好人,走路错过了宿头,想在村里借宿一宿,不知道老丈能否容得?”
听他这么一说,老丈也不害怕,反而开始赶人:“走,走,赶紧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来这里借宿。”
莫愁上前,把剑往前一晃,弹出半尺青锋,抵在老头颈下。
可把老头子吓坏了,动也不敢动。
任凭君轻喝:“莫离,这是干什么,不要吓坏了人,快收起来。”
莫离收了剑,任凭君安抚老头,道:“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本无恶意,至住一宿,明日天明,我们就离开了。”
老头恐惧的看着莫离,一面胡乱答应:“好好好,住住住。”
任凭君笑着道谢,随后搀着老头往屋里走:“多谢老丈。”
老头机械的跟着进了屋,众人一同进去。
任凭君打听:“敢问老丈,这是什么地方?村子怎么称呼?”
老头看他们都是三个大人带着一帮娃娃,想来是一家人,也不像是坏人呢,而且确实被吓着了,回道:“这不是村子,这是曲陈堇家的田庄,我们都是给堇家种田的。”
“哦,原来如此,收成怎样啊?”
“我们种的是肥田,收成很好啊。”
“我看不像啊,这里的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怎么不找人修修啊。”
“这都是堇家的房子,我们不能乱动,我们世代在这里种地。”
“那要是房子坏了呢?漏风漏雨呢?”
“和泥自己堵上呗。”随后又说,“不过,如果府里有什么好事,也会给我们砖瓦修修房子的。”
福宝嚷嚷道:“老丈,您这有吃的吗?我们跑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老丈颇为无奈地说:“没有啊,我们都是每天早晚分粮吃,吃完了就没有了。”
“你们每年分多少粮啊?”
“啊?我们就是给人家种地,府里管我们吃住,怎么能要人家的粮食,我们不是那些种瘦田农户,每年收不了多少,还跟主家分粮,他们生老病死都要自己打理,我们这里还有医士呢。”
说到这里,老汉有几分得意。
易流辰问:“那婚丧嫁娶呢?”
“只要跟府里报备就行了。”
任凭君想着外面的火堆:“这里整夜都烧着篝火吗?”
“是,这是吓唬野猪的,得有人守着,今天是老汉当班。”
展晴有些困倦了,打了个哈欠,问道:“师父,我困了,咱们怎么睡啊?”
老汉说:“我回我的屋子,咱们这里空屋子一共两间,不过,有一间是放农具的,不安全,你们就住这里。”
刚要出门,随后又转过身来补充道:“说好了,你们可一早就走啊,府里不让留宿外人,所以没有多余的房,一旦被人发觉了,老汉吃罪不起啊。”
“一定,一定。”任凭君送给走老头。
杜知原说:“师父,这地方看着也不怎么样啊,说得好听,也没比那些穷村子好到哪里去,说什么都管,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管的。”
“这对十三州世家来说是最好而状态,当他么满足了一种要求,就会有更多的需求需要被满足,一旦世家无法满足,人们就会起来反抗,十三世家就会被推翻。这种饲养的状态,最好,笼中鸟,圈里的牲口是不会跑的,反而为了食水会更加献殷勤。”
“而那些穷苦之地的人,生存已然不易,不会再添事端,也没有那个力量反抗。”
“他们是把住了百姓的脉门,生死不安天命,安家主之命。”
“所有的东西都是世家各自左手倒右手,一圈转下来,最终由世家与外界交换,而最终获得的财富是不会返回百姓手里的。就像这个田庄,不允许人们开荒,不允许私自建房,不会让他们有一点剩余,没有剩余就不会有野心,同时也没有改变的欲望,世代务农,也只能世代务农。”
任凭君解释道。
杜知原问:“但是城里的人也很多的啊,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还会甘心待在这里吗?”
“十三州闭塞,能出去的也只是世家子弟,能进来的也都是直接和十三世家有联系的人,会朝争盟也只开了一条官道通行各地,没有世家的印信,哪里也去不了,世家子弟分置各地镇压各城,就像一张大网,将整个十三州包裹起来,这股力量整合起来,不容小觑。”
“他们就不怕外来人觊觎?”易流辰问道。
任凭君摇头:“我们能在十三州畅通无阻,是因为现在是会朝争盟,不是他们放松了,是控制的更严了,维持这个场面,何等的力量啊。”
祈若秀上前:“师父,我觉得也不尽然,因为多年的温水煮青蛙,当地百姓对生活缺失了抓手,无处着力,会比外界更容易控制,就像织机一样,把棉仿成线,把线织成布,而梭子一直在重复的穿梭,因为不只是百姓,世家也只是在重复自己的生活,只由那些真正的上层还有自觉。”
任凭君仔细看着她,祈若秀有些不知所措,问道:“师,师父,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祈儿,说的很不错,我想我知道该给你找个怎样的师父了,哈哈哈……”
任凭君很高兴。
祈若秀等人不明所以。
几人安排地方睡觉,任凭君和易流辰、列钟烜在车上睡了一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还不亮,任凭君唤醒众人,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