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没了,就省点不值钱的,抬不走的,我们的首饰也都交了,就剩我们了,五房、六房还有两个丫鬟被抢走了。”叙海平的夫人委屈的抱怨。
叙海平气得脸都绿了,东西丢了就当没有,媳妇还被抢走了,一拳砸在桌案上,桌面都裂了。
不多时,守城的奴兵副手来了。
“你们头儿呢?”
“被杀了。”
叙海平越问越生气:“你怎么还活着?还剩下多少人?”
“他们声东击西,用自制的云梯攻城,我们以为他们攻打西门,结果主力从南门偷进来了。头儿被杀了,我们被锁在城关……”
叙海平一脚踢在那人胸口:“你们有脑子没脑子?我留下三百人守城,你们被两百多人偷了城,我还以为两千呢。”
“两处城门各有二百。”
“为首的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一个秃头,一个宽袍大袖的,拿着拂尘。”
“你,滚。”又是一脚,踢得奴兵口吐鲜血。
家中的仆人、下属也看出他打了败仗,不敢招惹,各自收拾去了。
独自生着闷气,施文清打了败仗,那是在河北,自己败在河南,施文清还能收拢旧部,把奴兵再聚在一起,自己几乎全部的奴兵都陷在河南岸,估计是回不来了。
半日之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进来:“公子查清了,这回府里的财物、损失了十之六七,万幸您的宝库他们没有找到。几个大粮库还剩下不到一半,武库丢失弩一百具,弩箭五千支,弓三百张,羽箭两千支,其余刀剑五百左右,武库还有三成库存,战马三十匹,各类车辆九十,加上其他的损失,跟之前相比,不足原来的三成。”
“也就是说,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刚走了不久?”叙海平有些激动。
“大概,相差半个时辰。”
“我那个时候追是能追上的?”
“公子,谁也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很谨慎。”管家不着急,替他找借口。
“就按你说的报上去吧,挨骂是肯定的,不过好歹还留下点家底,比施文清强点,让他和二哥去替我受着吧,不过,那帮贼寇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再单独给二伯写封信,就说我很愧疚。”
“知道了,公子。”
过了几天,这一战的消息传开了,四会五盟大战叙家、施家,台城原盟、方安易同盟血战永邑,新城新城盟、汇壤鹏宗盟合力偷袭温城,缴获大量物资,永邑齐云会偷袭施家云落城,二战叙家奴兵。
这一战之后,其余几家坐不住了,只能再次汇聚永邑,永邑依然是破败的模样,整个大街被烧了,好在山寨里还能住。
一簪菊当先发难:“你们不是说退盟了吗?怎么还跟齐云会干?”
宝叶珠当先反驳:“我没说退盟啊,再说,就算四会五盟不存在了,那温城是我跟牛鼻子一起打的,跟他们齐云会什么干系,跟四会五盟更没关系,别想从我这儿捞好处。”
“你们这么干不是给我们惹祸吗?我们都会被你们连累的。还有纪大哥,你最反对跟施家作对了,这回怎么也跟山老头胡闹啊?”
山戎老不爱听了:“这叫什么话,老头子只会胡闹?老头子年轻时候那就是胆大,我跟你说……”
“行了,我没工夫听你讲故事,说说吧现在怎么办。”一簪菊归座,猛灌了两口水。
“反正祸已经惹了,和尚爷享用的不错。”说着冲山幽子暧昧一笑。
纪云涛沉默的说:“我救永邑,是因为这里离我和山老爷子最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火必须救。而且永邑确实遵守了约定,永邑城空无一人,就像如今这模样。”
一簪菊急了:“你这是强词夺理。嵩大哥,海老弟,荒草生,咱们可不能跟他们一样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有你山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跟着他们闹腾什么呢?”
宝叶珠讥讽道:“你说你这人,最早是你喊着不能投降,夏城的东西你也没少分,现在又是你喊着不能打,我看最该问问的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我发现打夏城就是个错误,过去咱们多稳当,自打有了什么盟会,咱们就成了世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越来越到时候,人家几万大军一到,咱们恐怕尸骨无存啊。”
嵩岑风表示:“我觉得一簪菊说的不无道理,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蒿里行,你还是得给个说法,你们要是一门心思想反,咱们还是各走各路。”
“你说过,有办法保住我们的家人,现在你永邑自身难保,怎么保住家小,进你的山寨吗?说不顶哪天就是另一个永邑?”海岁寒充满了不信任。
面对众人的指责,蒿里行早有准备大喝一声:“诸位,请冷静一下。”
“永邑齐云会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是玺山齐云会,属下帮众一律改称会军,蒿里行自任将军,任命士师蓝缕衣为军师,浮世荣为左将军,种玉荣为右将军,勾曲为前将军,钟九鸣为后将军,我要打出去,为了边城的后辈儿孙们,胜了,再造十三州,败了,我不信他们能杀尽我地盘里的所有人。”
“空话谁都会讲,你觉得自己能打下多大疆域?你们进山难道不是被逼的?要没有他们几个帮会助你,恐怕玺山早就尸横遍野了吧。”一簪菊满是不屑。
蓝缕衣急了:“住口!一簪菊,你前后判若两人,之前凛然大义,鼓动大伙闹事,甚至已经想好了要解散自己的帮会,苟且偷生去外边生存,过去多久了,你还在招兵买马,现在真的闹出点动静,就跟夹着尾巴的猫一样,上蹿下跳,我倒要问问,你在图谋什么?”
“难道要出卖兄弟,谋取自己的富贵?”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纷纷拿审视的眼神看着一簪菊,显然他们认为一簪菊真可能这么干。
“哼,士师,休要冤枉好人,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说你这么干,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咱们好啊。”沉默良久的山幽子,终于肯说话了。“四会五盟解散了,那真正叛逆就只有一伙山匪齐云军,跟咱们无关了,我们依然是小角色,不会有人找咱们麻烦,帮会解散了,名头隐藏了,找个山沟沟躲两天,风声一过,依然可以把头塞进裤裆里装熊。”
说着看向宝叶珠:“和尚,你找我合作不就是这个打算吗?”
宝叶珠大笑:“老道,你还真通透,看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老道哂笑两句不说话。
其他人恍然大悟,但是这么看起来,和尚老道似乎更不是人啊。
一簪菊闹了个大红脸,其他人刚想要说什么,蒿里行一抱拳:“各位,今日四会五盟正式解散,以后各位自行其是便可,不送!”
说完,和蓝缕衣二人,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