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的光芒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恐怖的弧线,透过冷风直接指向女人的背影。
无伤的目光扫过男人手中的刀,刀刃在冷风中闪烁着寒光。男人的目光疯狂恍惚,那种直指背影的力度,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无伤豹子般从承书身旁窜出,身体像一根紧绷的弦,力道贯穿了每一寸肌肉,一个低扫腿迅猛踢出,出腿的瞬间,持刀男人的手腕猛地一抖,朝着空中挥舞,几乎击中无伤的脸,刀刃贴着他的耳边划过,掠起一道刺耳的破风声。无伤的帽子飞了出去,冷汗顺着脊椎直下,寒意如针般扎进骨髓,手心瞬间湿透。
持刀男人眼睛像野兽般闪着红光,死死盯着无伤,露出稀松黑黄的牙齿,嘴里含混不清,“她!她偷了我的东西!都!都得死!”
无伤的后背悚然一凉,一个旋身,稳稳扣住男人的手腕往下拖,男人跪了下去,刀锋贴着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男人疯狂地挣扎着,肘部猛地一撞,差点击中无伤的肋骨。
一股钝痛从无伤的胳膊传来,疼痛迫使他手指的力道不但没减,反而更狠了几分。他瞪大双眼,对着男人低声咆哮:“放手!”
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手一松,头向后一仰,额头上渗出冷汗,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撕扯着。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想将什么东西挤压出来,嘴巴不断张合,发出不连贯的话语,“你们都在骗我!别碰我的东西!”
他全身颤抖,脸色如同在污水里浸泡了数十载的泥地,泛出绿幽幽的微光,嘴唇发黑。让人毛骨悚然。
无伤吓得赶紧夺过刀,后退几步,四周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他是吸毒的,毒瘾犯了!”一个阿姨又嫌恶又惊恐的斜眼看男人,一边对无伤解释。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疯狂,挥舞的双手像是在同空气搏斗,身子不断抖动,嘴巴中发出无法理解的呻吟声,周围混杂着男人身上的汗臭和某种刺鼻的化学气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每次犯了,就追着他妈妈又杀又打,没人敢拦……”
“打电话报警!赶紧打电话!”人群中有人焦急地喊了起来。
被追赶的女人冲进人群,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压在儿子身上,她的神情木讷又呆滞,脸色灰白,嘴唇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你们都走开!”女人悲怆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你们别碰他!他只是发病了,他不是坏人!你们快走开!”
她的双臂如枷锁般将男人牢牢固定住,满是皱纹的脸淌着泪,喃喃重复着,“别碰他,别碰他……”。眼神却空洞死寂,像是看着一个将她拉入深渊的恶梦;又像一只母狼,在最后的时刻挡在幼崽前。她抱着他扭曲的躯体,任由他抓挠挣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强烈的求生欲,只是机械地抱住他,像是抱住最后的希望。
活着这么痛苦……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她陪着他。
无伤无措的强迫自己站稳,感觉一股心悸和恐惧的旋涡就在脚下。
冷风从四周涌来,像无形的刀片刮过无伤的脸颊,刀刃的余温还残留在手心。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覆上他的手腕,将刀慢慢拿走。
“你受伤了吗?”承书手里拿着菜刀和他的帽子,声音颤抖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慌,满脸的泪水,她害怕无伤被伤害,害怕他倒在她的面前。
“没事,别怕。我没事,别怕!”无伤的声音微微发颤,心底乱作一团,轻轻碰了一下承书的手臂,随即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