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因财物而起的悲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它警示着世人,贪婪是万恶之源,莫要为了一时的利益而丧失了良知和人性。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坚守正道,才能求得内心的安宁与平静。
却说李小溪一路走着,心里暗自盘算,对李大汉说道:“这回去,全福老婆要是问起咱要人,可咋打发呢?”李大汉满不在乎地说:“这有啥要紧!如今我和你一起回去,别人肯定会起疑。我先去东昌府王小一家住些日子。你自己回家,就说全福和我上汴京卖金子去了,临清这地方小,这么多金子卖不开。等我到东昌府,和众朋友商量着去汴京,打听打听情况,再作打算。”李小溪无奈,只好依从。到了偏僻的林子里,李小溪拿出一锭金子给李大汉带上,又给了他些散碎银两。父子俩就此分路,李小溪独自回武城。
那天,捱到天晚黄昏时分,李小溪悄悄进了家门。老婆迎上来问道:“大汉和他全二叔呢?”小溪便说:“临清地方小,根本卖不开金子,也没个好价钱,他二人上汴京卖去了。我牵挂着衙门里的差事,眼看要有新官上任,怕被革出衙门,惹人笑话。”老婆听了,也就不再言语。
一夜无话。
再说全福老婆,自从汉子出去后,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那天夜里做了个梦,见全福浑身是血,哭着说:“有人害了我性命,你还不告状,要等到啥时候?”全福老婆一下子被吓醒,出了一身冷汗。天亮后起来,正打算过墙去打听消息,就听见李小溪在说话,心里一惊,赶忙过去询问全福的情况。
李小溪告诉她:“全福和李大汉往汴京卖金子去了,我因为差事回来,怕误了点卯。等他们有信来,我还要上临清去买布。”全福老婆将信将疑,也只好作罢。可心里终究不踏实,就上街去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是白虎神缠着,预示着有孝服、行人血光之灾。又因为李家老婆平日里总爱计较,之前为了包袱、皮箱的事闹得不愉快,心里一直记恨着。她想和李家打官司,又怕全福在京万一有个好歹,“这不是自家先往水里跳,再去拉别人嘛”;要是不声张,“万一全福被他们谋害,得了财物跑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就这样寻思了半个月,也没打听出个准信。
那天活该有事,全福老婆在屋后小解,只隔着一堵墙,听见有锄地的土响,就像铁锹掘地似的。她从墙缝里偷看,原来是李小溪正用锹把地窖打开,拿出他家的皮箱、包袱,在那里盘算着。他老婆在旁边念叨着“这个值多少银子”,还有些东西被取出来放在地下,像是要拿去当掉换钱。他老婆说:“你也卖了他家好几件东西了,他家老婆天天来吵闹,等她汉子回来,肯定要和咱打官司,宁可去官府自首,也不能便宜了咱。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和我斗气。”李小溪冷笑一声道:“让她等着,她汉子恐怕只能等来世投胎了。实在不行,把这小贱妇也杀了,一了百了!”全福老婆听到这几句,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实情,才知道全福被他们谋杀了,他们还想昧下财物。她又是心疼丈夫,又是心疼钱财,可不敢露出一点风声。第二天一大早,她用包头裹了头,怕走漏消息,把那两套官衣拿着,用绵单包好,只推说去当铺当东西,却径直跑到武城县去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