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烽火连天,金人铁骑如汹涌潮水,席卷南下,所过之处生灵涂炭。那干离不率领金兵一路攻打河北,宛如狂风过境,势不可挡,逢县破县,令无数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武城县,这座原本宁静祥和的小城,在听闻金兵将至的消息后,瞬间被恐惧的阴霾笼罩。大街小巷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人们惊慌失措,奔走相告。有能力拖家带口的,匆忙收拾细软,连滚带爬地朝着城外奔去,一路上孩子的啼哭声、老人的咳嗽声交织一片。不过短短几日,城中百姓便逃走了近乎一半。
剩下的人,命运更为凄惨。金兵入城那日,宛如恶魔降临人间。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与马蹄声,金兵挥舞着长刀,见人就砍。街边卖菜的老翁,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刀砍倒,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菜摊;抱着孩子的妇人,绝望地尖叫,却也没能逃过厄运,被金兵粗暴地拽住头发拖行,孩子摔在地上,哭声戛然而止。
那些身体强壮些、侥幸没在第一轮屠杀中丧命的青壮男子,被金兵如拎小鸡般用麻绳拴了起来。他们奋力挣扎,却换来金兵的拳打脚踢。有个叫柱子的年轻猎户,试图反抗,却被金兵用刀柄狠狠砸在膝盖上,“咔嚓”一声,膝盖粉碎,他惨叫着摔倒在地,还是被麻绳捆住了手腕。这些可怜人被集中在一处,等待着更为残酷的命运——攻城时充当人肉盾牌,去抵挡城上守军的炮火与箭矢。
妇女们更是遭了大难,不论老少美丑,皆被金兵掳掠。有个叫阿秀的姑娘,刚及笄年华,生得水灵清秀,被几个金兵拉扯着,她拼命抓住门框,指甲都翻折了,鲜血淋漓,可还是敌不过金兵的蛮力,被拖进了队伍。众人被驱赶着,像牲口一般,一路来到金兵营地。
到了夜里,寒风呼啸,像是为这人间悲剧哀号。被掳的百姓全被沉重的铁镣枷锁锁住,或十人一串、五人一串,随意地扔在露天营地。枷锁磨破了他们的皮肤,鲜血渗出,又被寒风吹得刺痛刺骨。有个老妪,本就体弱,被这一番折腾,已经奄奄一息,她微弱地哼着家乡的小调,那是最后的慰藉。孩子们饿得大哭,大人们满心悲戚,却又不敢出声,只能默默流泪,整个营地哭声回荡。
金兵们却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对这些俘虏的惨状熟视无睹,还不时发出肆意的哄笑。他们谈论着今日的“战功”,炫耀着抢夺来的财物,筹划着明日又该去何处烧杀抢掠。而武城县,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宛如一座死寂的坟场,只有那悲戚的哭声,在寒风中久久不散,似是对这世道不公的抗诉,又像是绝望中的最后一丝挣扎,不知黎明何时才能降临,拯救这些受苦的灵魂。
在俘虏群里,有一家人相互依偎着,男人叫福生,妻子是翠娘,还有个年幼的儿子宝儿。福生紧紧搂着妻儿,眼神里满是恐惧与愤怒。翠娘把宝儿的头埋进自己怀里,轻声哄着,可声音也在颤抖。宝儿小声问:“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翠娘泪如雨下,只能默默摇头。旁边一个老者叹着气说:“这遭了金兵的毒手,能活下去就算万幸咯,家,怕是回不去咯。”这话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