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毛橘塘在营里的地位扶摇直上,仿若一步登天。士兵们看他的眼神里满是羡慕与敬畏,以往那些对他爱答不理、甚至面露鄙夷的,如今都争着来巴结,走路时主动给他让路,还一口一个“毛大人”叫得极为谄媚。出行时,有数个番兵前呼后拥地跟着,那场面,别提多威风了。毛橘塘也着实体验了一把被人捧上天的滋味,每日睡到自然醒,营帐里摆满了各方送来的珍馐美馔,绫罗绸缎更是堆成了小山。他志得意满,觉得自己苦尽甘来,往后的日子定是富贵无边。
可树大招风,他这般迅速崛起,引得一些人暗中嫉恨。有几个军医,平日里仗着资历,在营中说一不二,如今被毛橘塘抢了风头,便凑在一起盘算着怎么给他使绊子。他们偷偷观察毛橘塘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治病的破绽,好向金兀术告状,把他拉下马。
毛橘塘也察觉到了几分异样,不过他正沉醉于眼前的荣华,并未太过在意。每日除了享受,就是向周围人吹嘘自己的医术,还时不时拿出赏赐的物件把玩炫耀,引得众人或真或假地奉承夸赞。
然而,毛橘塘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突如其来的荣耀,新的挑战又接踵而至。过了几日,兀术的宠姬阿答里夫人忽然一病不起。这阿答里夫人向来深得兀术宠爱,她明艳动人、聪慧伶俐,常伴在兀术身侧,为他排忧解难。她这一病,可把金兀术急坏了,整个大营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金兀术守在夫人营帐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对军医们大发雷霆,呵斥他们若是治不好夫人,都要军法处置。
毛橘塘听闻消息,赶忙赶到夫人营帐。一进去,就瞧见阿答里夫人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虚弱地躺在床上微微颤抖,一头乌发也凌乱地散着,没了往日的光泽。他上前轻声询问症状,又仔细搭脉,眼睛紧紧盯着夫人的气色,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一番诊断后,心里有了数,说道:“夫人这是寒疝之症。”随后,他不慌不忙地开了一帖“四逆汤”:大附子一个去皮脐生用,干姜五钱,甘草六钱,分作二剂,水二钟煎,七分温服。写好药方,他亲自盯着小兵煎药,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就怕出了岔子。期间,有小兵动作稍慢,或是火候没掌握好,他都严厉呵斥,紧张得额头满是汗珠。力挽狂澜:重获恩宠
药煎好后端到夫人床前,毛橘塘小心翼翼地扶起夫人,一勺一勺喂她服下,眼神里满是期许与紧张。这一夜,众人都守在营帐外,揪心不已。寒夜的风呼呼刮着,却吹不散众人的忧虑。毛橘塘也在营帐外踱步,时不时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好在天遂人愿,第二日清晨,阳光刚照进营帐,就传来喜讯,阿答里夫人出了一身汗,精神渐渐恢复,竟康复如初了。
金兀术得知后,高兴得不得了,当下就把毛橘塘视为上宾,视为自己的救命恩人。亲自拉着毛橘塘的手,走进营帐大摆宴席,将最上等的美酒、最肥美的羊肉摆在他面前。平日里,些须小事,不管是哪个士兵犯了错该打该罚,只要毛橘塘开口说上几句好话,金兀术都会依从。满营兵将见此情形,也都纷纷敬重起毛橘塘来,不再把他当作来路不明的蛮子,而是真心实意地称他为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