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律师的来电就像是一柄利刃,直指她唾手可得的富贵前程。仿佛一下子回到了7年前的狼狈现场,程星以为自己已经克服的懊恼、悔恨,原来从来没有远离。
中央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闭了,淬不及防的倒春寒,让今天的气温跌回了1字头,程星扶住了仿佛被冻得有些木的额头,略作停顿后问道,“怎么了?”
电话的那头,律师故作客气地委婉提出了对她和赵成海两人关系的质疑,程星捂着手机底端,克制着音量清了清嗓子,“我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去搜当年的新闻。”
“程小姐,哦不、程经理,”律师的声线变得紧绷,“这样说话虽然很失礼,但我出于对工作尽职尽责的态度,只好客观地提醒您,您应该明白您要加入的是一个怎样的家族,”律师的语气愈发的郑重,“像林董这样个人资产过百亿、家族资产超千亿的超级富豪,他们对未来继承人的夫人会有怎样繁复的要求,相信不用我多说,这半年来您应该也已经有所了解了。”
程星继续沉默着,律师循循善诱:“我与您之间的沟通如果能够厘清事件的来龙去脉,我想会比大林先生的私人秘书周秘书出面,来得更好,您说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程星在想,要不要开张支票给他,封住他的嘴?但理智浇灭了她的冲动,先不说自己的钱够不够打动远森集团的法务部副总监,以林父一贯的行事风格,当他有了疑虑,大概也不会仅仅听从一个法务部的调查结论就放心。一定是多维度、多角度收集信息,自己恐怕没那么大本事收买所有人。程星稳了稳心神:
“你这样问我,应该是有看过一些新闻了,”程星慢慢地组织着语言,“那是我大四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个喝醉了男人要拉我走,被路上的同学发现阻止了他,当晚我就已经报了警,后来经过公安机关的调查,发现是一场误会,他也在公安局向我道了歉。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一些同学和家长的恐慌,所以上了社会新闻,”程星想了想补充到,“不过,这件事最终也得到相应的处理,没有造成进一步的恶劣影响。”
“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信息吗?”
“没有。”
“程经理,”律师的语气变得不那么客气,“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另一位当事人赵成海先生,与您似乎并不是素不相识。”律师的语速逐渐加快,“您大一下学期时因急性阑尾炎住院,住院费缴款记录是赵成海先生的信用卡您是否知情?我这里还有一张您大二时与赵成海先生的亲密合照,是否可以证明其实事发前,您与赵先生根本就是旧识?您大三暑假参加了的珠城某国企的实习工作,是赵成海先生作为您的内部推荐人写的推荐信,您是否还有印象?”
最后,律师稍作停顿,补充到:“这些信息,是赵成海的夫人提供的,而赵太太,是大林夫人的亲表妹,现在,您还有什么信息需要补充吗?”
程星从律师看似委婉的步步紧逼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成竹在胸,仿佛已经笃定她与林远森之间已经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了。程星冷笑一声,回答到,“是的,我和赵成海交往过,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在和林远森一起前,不能有过男朋友吗?”
“交往吗?或者可以用另一个更加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你们之间的关系‘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