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的头盖骨，上面留下了破损的人的五指印。

上面染着的是刚过不久的鲜血的味道，楚三生在一接过手就心中有了判断。

信纸几次折叠，头盖骨依旧清晰可见。

保持着那个角度怔怔地盯着他，毛骨悚然。

将发黄的信纸展开，莫名地感受到左肩膀处有一只手压在那儿，散发出森森冷意，体内的热量被大量吸走。

扭头，肩膀上什么都没有，就好像刚才出现的都是幻觉。

发黄的纸上疯疯癫癫地写着三个血字：【第二个】。

第二个？

什么第二个？

上面写的第二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骷髅头，究竟是某种恐吓，还是某个组织？

楚三生正思考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血水从肿胀的背面逐渐浸透了整张信纸，在手指和纸张的接触面留下了大量的血渍。

浓稠的黑色血液滴落在了病房瓷砖上，一大片一大片的，顺着瓷砖缝，发出细微的滴答。

“喂，小楚，你手上怎么在流血？”

一位上了年纪的病友放下了正在刷着短视屏的手机，下床正打算去削个苹果，发现他傻傻地站在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戴上老花镜凑近，才发现楚三生手上沾满了鲜血，却好像没有知觉。

“快快快，我这里有消毒药水绷带啥的，赶紧处理一下。”

“啊？！”

楚三生反应过来手上黏糊糊的鲜血，赶忙冲进了卫生间，大量的清水使劲地冲洗，又从自己的柜子中拿出了绷带，消毒之后轻轻的包裹在伤口上。

左手的中指被信封划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疼痛感才后知后觉。

信纸邪乎得很，不断地允吸着血液，开始泛红。

信纸上的骷髅头似乎更加凝实了些。

没有眼珠的眼眶小幅度地转动，目光始终盯着他。

这是“血物”？

右手一把抽出了放在胸前衣兜里的打火机，左手极为小心地捏住了泛红信纸的一角。

“啪”地一下，火焰燃起。

火焰扑腾地燃烧着，在毫无规律地跳动着，像极了恶魔的狰狞笑脸。

病房里的大爷见楚三生这么久了还没从卫生间内出来，以为他伤的很重。

那肯定得重啊，地板上一滩血迹。

“小楚，伤得重不重啊？需要我帮你喊护士吗？”

“没事，小伤而已，我能处理好的。”楚三生说着就将打火机朝着信纸靠近，他能感受到信纸在胆颤。

冷笑一声，扑哧地点燃在了血色信纸的边缘，连带着信封也一起被燃烧。

那只骷髅头似乎还想要咬住他的手指，直接就在这把火中化为灰飞。

难道第二个目标是我？

这封信就是一个警告？

不对不对！

任凭谁都没有这个出手动机。

既然昨晚张虎没有看到僧人的存在，那他必定是因为某种情况重伤而逃，或者说投鼠忌器，短时间内也不太会有对我出手的可能。

换做饿死鬼“李褚”的话，就更不可能了。

无冤无仇，心愤难平，更应该去找真正的仇人，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到底遗漏了啥，还是说又有什么诡碰上了？

那到底也不该直接出手。

楚三生觉得头从来没有那么大过，脑袋就像一团浆糊一样稀烂。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对上了镜面中穿着病号服的自己，蓝白色的条纹交替出现。

最终汇聚成了一张人脸，一张饱经风霜的外卖员的黝黑的脸。

半边还是完好无损，另外半张已经血肉模糊。

浮肿的肉，额头上大幅度的凹陷，血淋淋地顺着镜子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