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疯狂地从门缝中渗入,缝隙中的那些衣物已经支撑不住。
好在衣柜阻挡了很大一部分的压力,这才没让那些脏水一下子涌进来,而是保持了一个相对平缓的速度。
楚三生和赵平仍在不断地往门口堆积相对坚硬厚重的物品。
透过玻璃窗,好像看到了护士的脏了的的帽子,上面沾了很多泥土。
看到了曾经惶恐万分的输液袋的针头,看到了很多很多。
只是现在的他们根本就无暇他顾,屋内幽绿的蜡烛不稳定起来。
不光是病房外,甚至连四楼天花板都有血水在流下来。
305号病房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脏水,混合着血液的奇怪腥气。
明明应该被病房内水流冲散的蜡烛似乎没有半点波动,脏水大致处在了五分之一处,并未对其产生较大的影响。
电话并没有拨通,洪水已经摧毁了沿路的通讯设备,消息传不出去,手机有很弱的信号,可是电话就是打不通。
“嘟嘟”的盲音在绝望中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三生他们,没救了。
电话拨打不出去,也就意味着搜救队员根本不能及时获知此处的情况以及生还者。
在这水位漫涨迅速的关头,无疑是致命的。
与其援助生死未知的人,那些明确存货的幸存者更有价值。
生死攸关,每一秒都是最宝贵的。
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被遗忘在某一个角落,慢慢地见证水位漫过鼻子,漫过头顶,而后将整个房间全部吞没。
没有空气,淹死在这场暴雨之中。
楚三生包扎了的绷带不知道何时已经湿透,身体急剧地冰冷十个手指头全是僵硬的通红,失去了本该有的知觉。
就像木头强行地连接在手指的关节处。
赵平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体在逐渐地失温,仅存的一点红色也马上被苍白代替。
脚下湿了的脏水在一点一点带走身体的温度,将心脏处勉强供应出来流淌的血液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带走。
赵平斜依地靠在柜子旁,嘴唇被冻得发抖。
其中卫生间的天花板渗水最严重,承受不住巨大的水压,小半块碎的摔在地上,门早已被他们从内部锁上。
屋内的水位仍在不断地上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
玻璃窗户外,水位已经完全没过了二层达到了第三层的一半。
幽绿色的蜡烛的燃烧似乎对汹汹而来的水势有减缓作用,任凭在门外水压堆积地有多高,可进了房门却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明显放缓了。
在整个305号病房,整个病房内的人已经完全成为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除了······
正在徐徐朝着他们走来的郭蒿。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是面部因痛苦而形成的扭曲。
惨白的郭蒿身上的森冷的气息在整间病房内让楚三生显得极为不舒服,凉气的钻入使本就麻木了的他体温的下降更是达到了另一个速度。
黑色的藤蔓紧紧地郭蒿的手臂给缠绕住,在血液滋润下反而愈发地强大,呈现出了近乎完全墨色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