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纯灰色的眼睛。

第二天，张虎早早地就来到了医院，楚三生在昨天已经提早将住院费给结清了，用品也在昨晚搬回了屋子。

出院的时候一身轻松，他不想麻烦张虎，更喜欢独自一人将食物都处理干净。

张虎诧异了一下，也并没有在意。

两人上了车，楚三生系上了安全带。

张虎一如既往地找楚三生拉扯着些趣事，亦或是最近发生的小事，还有一些是童年时的回忆，后者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隔阂无形中让每个话题都走向结束。

张虎变了，楚三生也变了。

都不再像孩童时期的那样纯粹。

楚三生打断了一边开车一边在闲聊的张虎，此刻距离张虎提到的所谓的普通朋友家中的距离大概还有半小时车程，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可有可无的闲谈上。

主动地打断了话题。

他能明显感觉到张虎之前还有很多重要的信息没有完整提出，是有一部分保留的。

而任何一点的保留，在面对诡异的时候都将可能成为致命的缺陷。

因为他所将要面对的是诡，而不是人。

“张虎。”楚三生这一次没有再喊他虎子，瞥过眼，冷漠地并且一字一顿地问道：“我、”

“想要知道、”

“关于你所谓的在普通朋友、”

“家中发生的所有离奇的事。”

“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楚三生用火机点了一根烟，摇下了车窗，温热的风吹在耳边，吐了一口白气。

“因为这些，都很重要。”

“事关，”

“他······”

“能否继续活着。”

张虎脸上的神色很明显的一僵，然后又装作无事的样子，楚三生非常清晰地观察到了这一点。

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临近中午，路上的车流量不算小，很快就听到后边的一阵急刹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病啊！！！”

“开个车都不会开！！！”

楚三生镇定自若地又吸了一口烟，风吹过了他墨色的刘海，多了几分寒意。

“三生哥，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没啥别的了，真的。”

张虎窘迫地笑着，两只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不断往后倒退的风景。

“没事，就是你那个所谓的普通朋友的命，我就不太能保证了。”

楚三生也只是想诈一诈张虎，后者却是坐实了这个情况。

“你也面对过诡异，多的我也不说，也不会劝你。”

“不过总结就是一句话，这样的结果，就是会死。”

“而且会死的很惨。”

“与其把秘密埋在肚子里，不如说说，没准就能救下命。”

楚三生一番说辞下来，明显让张虎的心产生了动摇。

张虎也清楚地知道，一旦被灵异力量缠上，基本上就决定了常规的方法将不会起作用。

无止尽的噩梦，无意识的梦游，身体状况显著下降，这些都是无解的。

根本查不出来任何异常。

张虎在犹豫，在权衡。

一时间默默地开着车，没了动静。

这种单方面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打破。

楚三生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考虑得咋样了？”

“真的，你知道的，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