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日,比起昨儿略微干爽的天气,今儿空气中的温度,忽然变得爆裂起来。
王陵乘坐的马车,依旧稳稳停在昨日进山的岔路口。
因昨日离去时王陵觉得的这位车夫踏实,便租了其半月马车。
那车夫自然乐得不必每日寻活,今日一大早,便在王家大门处等待了。
下了马车后,王陵照旧对这名车夫交代一番;“依旧如昨日一般,王某大概还是中午返回。”
车夫闻之,把拿毛巾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放下,又望了眼天空炽热大日,拱手谄笑道;
“王公子且慢。”
“嗯?”王陵不解。
接着,便见这车夫跑到马旁,伸手从马兜中取出一折好的油纸伞,快速送到王陵眼前。
“今日一早便暑气蒸腾,小的特意备下隔热之物,公子拿去用,以防暑气入体。”
“有心了!”
王陵笑了笑,接过油纸伞,撑开,顿时在头顶下方寸之内留出一份阴凉。
效果显著!头顶燥热感觉也跟着一起减轻,王陵十分满意。
等王陵视野渐渐消失在山野之内,车夫方收起笑,重新拉起缰绳,把马车放在路旁一大树荫下。
接着,他又拿出一把豆粕给马匹加了个餐,这才从马兜里掏出一把蒲扇,靠在树下舒服眯起眼睛打盹。
对于王陵的影踪,为何到这小翠微山来?车夫那是是一点不想关心,当然,也不敢关心。
在洪都县讨生活几十年,车夫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要想暗暗稳稳挣个辛苦钱养家糊口,他们这行靠的就是县内的这帮公子。
而这些人的行踪,无论是喝花酒,还是访友高乐,或是其它,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窥探的。
做好一个耳聋眼明的车夫,安全完成接送任务,不但能让客人满意,还能避免招惹麻烦。
何乐而不为?
“公子,今日倒是来的挺早,小姐刚吩咐阿狸出来,便遇到公子了。”
看到从远处蹦蹦跳跳跑来的赤足小丫头,王陵勾起嘴角。
轻拍腰间的‘碧玉宝葫’,对到眼前的阿狸说道;“若非你家老爷慷慨,把这宝葫芦送与王某骑乘,阿狸姑娘且还得等一会儿呢。”
王陵不是妄言。
有了这枚‘碧玉宝胡’,确实方便。昨日用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到此地,且累得够呛。今日只用了一盏茶便到了。
甚至,身上连根草屑都没沾上。
闻之,偷偷看了眼王陵腰间的绿色小葫芦,阿狸眼底流露出几丝羡慕之色。
她歪着脑袋看了王陵一眼,下意识嘀咕道;
“是了,老爷确实对公子很尊敬。
公子不知,平日来的那些大王们,见了我家老爷都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呢。”
说到此处,阿狸忽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那些人真够笨的!我家老爷是平日严肃的一些也是有的,性格却是十分宽仁,何至于露出那般模样……”
王陵哑然,心下暗道;“好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遂好奇问;“阿狸姑娘在府中待多久了?”
阿狸想了想,嘴里嘀嘀咕咕,及二人到门前,才回说道;
“算来,也没多久。府内外花开花谢,有三十多次吧。”
“额……”
王陵直接无言。
他再次垂目,望了眼前方带活泼可爱的小丫头,眼底怪异之色一闪而逝。
按她这般说来,前这个不谐世事的小丫头片子,岁数都快和自己母亲差不多了。
“代沟”是横亘在两代人之间的一条鸿沟,现实世界无数次验证的至理名言,放在他和小丫头阿狸身上,怎么就透出一种浓浓的怪异呢?
“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