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动作之矫捷,比之一般村妇还要灵敏,哪有一点长期卧床,生病二十载的模样?
金医师忽然大笑起来,再次摸摸颔下的白胡须,扭头对愕然的王陵说道;
“此妇患的乃是心病,这凡间之药,自然无效。心病还要心药医,老夫医术浅薄,超出了老夫的治疗范围。”
……
“金医师果然好本事,无愧洪都第一杏林圣手。”见张长啸缓过来,听完金医师的话,惊疑不定看着自己。张王氏叹口气,知道瞒不过去了,也不打算装了。遂目光淡然,看着金医师,由衷发出赞许。
“夫人言重。”
金医师笑呵呵。表情不变,眼底,却带上一抹得意。
扭头,朝王陵拱了拱手,努努嘴,提议;“王公子,夫人母子想必有话说,我等先出去吧。”
看了这么老半天戏,王陵再傻,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
遂忙点点头,招呼金医师,拍了拍还在懵逼的张四肩头,指了指门口:“我等先出去,给张大哥和伯母留下些空间。”
走到门口时,听得内间传来张王氏的声音,王陵不由停住脚步;
“王公子在院中稍等,我们母子会给公子一个答复的。”
王陵听罢,不由挑眉,眼底讶异一闪而逝。随即想到这张王氏装病二十载竟不漏破绽,心智自不会低,看破自己希望收服其子的目的不难。
遂转身,朝里间抱拳道;“陵静候佳音!”
说罢,抬腿出了门去。
出门后,金医师言说医馆还有事,自己要提前回去,王陵便把对方送出门外,扶上马车,又多加了十两诊金,相互告别!
……
屋内。
张长啸等众人离去,一把拉住拉住母亲的胳膊,上下打量半天,眼泪不由溢出眼眶,口中欣喜道;
“娘,您真的没病?”
“娘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娘没病,你就是不信。”
张王氏翻了个白眼,伸手帮儿子擦干眼角泪水,语气中透着深深无奈,又带着一丝好笑。
“那您怎么……?”
张王氏伸出根指头,放在儿子嘴边,摇了摇头,表情认真;
“为娘也有苦衷。”
至于究竟是何原因,张王氏面色纠结,有些欲言又止。
张长啸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之前的失态也都是关心则乱,如今见母亲安然无恙,既然她不想多说,也没再多问。
在他心里,只要母亲安然无恙,其它的都是小节。
“阿虎,如今母亲病好了,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忽然,张李氏的开口说。
“娘,儿……”
张长啸自小便有大志,出人头地乃是心中宏愿,若非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前几年他便想出去投军,建立一番功业了。
现在得知母亲没病,那颗早已沉寂多年的心,自然不可抑制开始萌动。
不过,最终还是一咬牙,认真道;“既然母亲不允,儿这辈子便待在母亲身边,过些日子,给您娶个儿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好孩子!”
听完张长啸的表态,张王氏满眼都是欣慰之色。
儿子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作为当事人,自然看得十分清楚。
现在,儿子竟然又为了自己,不惜放弃追求前程的机会,甘愿窝在这小山村,这份至诚至孝,怎能不让人感动?
二十年的陪伴,也不枉她当初拼死,到南极不死火山盗取‘赤火莲’搞得元气大伤,隐姓埋名几十载,时时忍受火毒之苦。
如今,她私自外出,想必族中也快发觉,本打算再等一些日子和儿子坦白,今日一系列的变故,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计划。
“如此,也好。”想到分别,王李氏有些伤感,旋即,眼神再次坚定;“自己早些离去,也免得连累“虎儿”,虎儿也能尽早出这个囚笼,闯一番事业。”
扭脸对儿子道;
“虎儿,且告诉为娘,你对那王公子了解多少?若是为奴为仆,娘决不答应!
我白萱儿的儿子,决不能为人奴仆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