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吵嚷起来,淳于越没好气的朝着角落里刚刚说话那人看去,那人一身破旧衣衫,脸黄如蜡,更像一个农民,不过他却是儒道中声望仅次于他的叔孙通。
叔孙通眼红淳于越在朝廷中谋了官职,有俸禄可领,经常当众跟淳于越唱反调,并且也在背后多次咒骂淳于越,不过他确实在儒道中造诣极深,也有一大群拥趸。
淳于越没好气的道:
“老夫的官职俸禄,皆是朝廷给的,你若不满,问朝廷要去!”
叔孙通不屑的笑了一声。
“朝廷给的?我看是仰仗扶苏殿下恩泽吧,你倒是养尊处优,哪还顾得上管同道死活?”
淳于越气的一拍桌子。
“叔孙老儿,你张口闭口为同道谋福,也不见你去求见殿下!”
叔孙通不甘示弱。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过殿下,告诉你,这一个月,老儿我找了十余次,反倒是你,明明在朝为官,有此便利,为何不去跟殿下说说,召集我们过去?”
“你去了十余次?”
淳于越皱了皱眉,倒收起了怒气,说道:
“那你可曾见到扶苏殿下?”
“未曾。”
叔孙通摇头。
淳于越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瞒各位同道,老夫也去找了十几次,甚至有几次专门守在宫外拦住殿下的马车,可每次要么见不到殿下,要么殿下推托事务繁忙,不愿召开集会。”
听到淳于越的话,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
“殿下连连淳于博士跟叔孙先生都不愿见了?”
“到底是何事,为何殿下忽然对我等疏远至此?”
众人感到难以置信,更隐隐的感觉到些许恐慌。
他们有一种不太美妙的直觉。
但谁都不愿意相信。
许久,有人颤声道:“莫不是,殿下不尊儒道了?”
气氛更加沉闷。
又有人道:“怎会,殿下与我等论道多年,意志之坚人间少有,我看没准儿是我们中某人得罪了殿下。”
“殿下心胸宽广,定不是此因。”
“那你说为何?”
此时,淳于越忽然想到什么,说道:
“尔等可知,宫内有一人,身具神通,可通古今,据说他已经带着当今圣上以及扶苏殿下,去过那后世。”
有人马上接话:“一个耍把戏的宵小而已,指不定是那嬴政老儿故意放出来唬人的。”
“我看未必,说不定殿下就是因此才疏远我等。”
“那怎么办?”
茶馆之中一片愁云惨淡,有人提议众人一起去找扶苏,如此扶苏定然会相见,到时候他们合力,定然能让扶苏回心转意。
就在众人打定主意,即将启程之时,茶馆外的街道上,一队操着长戈的士兵列队跑来,很快就将街道清空。
城门口,一队长长的犯人被押解着,缓缓前行,周围不时传来士兵的喝骂声。
前面的犯人还有几个在囚车上,后面则带着枷锁,队伍从街头排到城门外,一眼看不到头,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咸阳城内已经多年没见过这般景象,许多人翘着脚尖看热闹,茶馆内的淳于越等人则啧啧称奇。
“这莫不是哪个世家大族犯了事?”
“居然抓了这么多人,如此大案,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呵呵,秦王刻薄寡恩,施以暴政,说不得是被谁冒犯,牵连家族。”
“如此暴秦,怎得民心?当以我儒道治国,方得天下。”
“甚是...”
正谈论间,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忽然冲进了茶馆,为首的正是黑冰台统领赵崇。
赵崇目光扫了眼茶馆之中的众人,冷笑一声。
“正好,都在这里,倒省了本统领不少功夫!”
他大手一挥。
“都抓起来!”
片刻后,茶馆之中刚刚还高谈阔论的士子们,都戴上了枷锁,打入了那道长长的犯人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