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三一山门。
大殿外金碧辉煌。
大殿中朴素典雅。
左若童白发披肩,赤脚坐于蒲团,暗自沉吟。
三一门人分列两旁,盘膝而坐。
众人看向上首的左若童,神情认真恭敬,仿佛准备随时聆听教诲。
“已经半月…”
左若童侧头望向师弟,问道:
“似冲,这次的三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师兄,这次留在下院的三个孩子,还真有点意思。”
谈到这个话题,似冲直接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道:
“先说这个刘得水,骨重筋长,性子又憨直,就会使一股劲,又蛮又狠。”
“要是落在我手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调教他…可您说让我把他放了,我又有点舍不得。”
“似冲,我懂!”
左若童阖目颔首:“舍不得因为他是个好苗子。”
“不知如何下手,是因为他不是我三一门的好苗子。勉强留下,恐怕会误了他一生。”
似冲止住话匣,爱才之心驱使他想反驳。
可思索片刻,似冲最终无奈承认这个事实。
谈到这,左若童已经有了决断,旋即抬头,吩咐道:
“水云。”
“弟子在。”
“跑一趟燕武堂。”
左若童事无巨细地吩咐道:
“若人家看得上刘得水,你还得跟人商量下……做的自然些,别让刘得水知道这里面有三一门的关系。”
水云疑惑不解,询问道:“师父,这是哪一出啊?”
“以前碰上刘得水这样的,您可都是亲自送过去的啊?”
左若童举首抬眉,沉声道:
“你是懒得跑这一趟吗?”
“不敢!弟子不敢!”
脑海中的回忆翻滚涌动,左若童轻叹一声,说出了自己最近的所得:“我想过了,以前的做法有些不妥。”
“我自以为那样做是以示尊重…人家给我左若童面子,也都收下孩子没说什么。”
“但自那以后,很多孩子至今还视我为师,这对人家的流派,难道算是尊敬么?”
三一门人,闻言尽皆沉默,现场寂静无声。
“懂了吗?水云?”
“包在弟子身上。”
左若童有意考教水云,接着问道:
“水云,你觉得陆家那小孩怎么样?”
“诶?”
水云环顾众人,推辞道:
“师父,这么多师兄在呢,哪有我说话的份?”
“没事,正好让我看看你的眼力。”
明白师父的意图后,水云仔细思索,再三斟酌道:
“陆谨他筋骨不错,但不是刘得水这般天生的外功胚子。”
“不过他难得在知道分寸,既不偷奸耍滑,但也懂得爱惜自己,做起事来心平气和。”
“这一点在他这个年纪,很难得,一个字——稳!”
水云说完自己的看法,左若童悠悠道:“的确,没办法的事…”
“生于炼炁名家,即便什么都不教,只家风熏过就比一般人,在此道的起点高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