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慕我，又当如何？”

自从左若童问出第二个问题。

这段时间，李慕玄无时无刻，不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为此，他特地一连三日跑上山，与诸多三一门人打交道。

加上多日的思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门长，仰慕您就应当，追随您，成为您，直到…超越您！”

“哦？”

左若童眸子闪过一丝惊喜，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李慕玄坦诚道：“我一连三天，跑到上院和一众师兄们交谈闲聊，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他们跟我一样崇拜仰慕您，以至于太像您…”

“像…像我不好吗？”

“门长，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尽管放心大胆的说。”

李慕玄挠了挠头，双手比划道：

“门里的师兄，甚至包括似冲师叔，不管外表气质如何，骨子里其实都在下意识模仿您。”

“可即便模仿个十足十，最终也只能成为您，却无法超越您。”

“去年，我对丹青感兴趣，我爹就请了一位国画师傅上门教我。”

“这位国画师傅在教导我的过程中，说过，丹青也好，书法也罢，不管前人如何高山仰止，后辈学艺都要牢记——”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左若童闻言如遭雷击——

学我，似我，无法超越我？

左若童一直想的都是，逆生之路艰难，凭他一己之力，未必能到达终点。

所以才要广开枝叶，并亲自为每一位弟子夯实基础，他坚信后辈之中一定会有天纵之才，走通三重。

为此他没有选择甩手，独自一人清修，而是选择亲自教导每一个弟子，生怕他们在逆生的路上走偏。

如今看来…

他们走的，不过是我的道路罢了！

可如果…我所走的道路是错的呢？

千人一面，再多的门人又有何用？

李慕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左若童，发现左门长的脸一阵，一阵晴，表情似笑实哭一般。

李慕玄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想以门长为师，但——只学您，不似您。”

“最终用双脚丈量，走出一条属于我的道路。”

左若童吐出一口浊气，仔细打量李慕玄，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块未经雕凿的璞玉。

师父，列祖列宗在上！

天，不亡我三一逆生！

“好，很好！”

左若童神情严肃，语气认真道：

“我只顾寻路，却反倒一脚踏入所知障中，难以自拔。”

“小家伙，你说的很对，不要成为我，而是要超越我。”

“我广收门徒，为的不过是有一天，能亲眼见证——”

“青出于蓝胜于蓝罢了！”

李慕玄脱口而出一个弟字，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归入三一门墙之下，连忙改口称是。

左若童哈哈大笑，旋即一本正经道：

“前两个问题，你回答的很好，想让我收你为徒倒也容易，只需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李慕玄闻言狂喜，抱拳道：

“请门长赐教！”

“你心中，为何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