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德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忙不迭地回答道:“正要提审呢。”
刘仁听闻此言,不禁略带疑惑地看了赵县令一眼,却并未开口追问,而是一言不发地直接走进了大堂。
赵县令不敢怠慢,赶紧亲手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毕恭毕敬地放在刘仁面前。
刘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赵县令似乎心有顾虑啊。”赵县令连忙点头称是,并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望刘长史能够指点迷津。”
刘仁微微颔首,轻啜一口茶水后,缓声道:“但讲无妨。”
赵德厚恭恭敬敬地说道:“下官斗胆想要确认一下,不知公主此番莅临我县,究竟是因有其他重要公干而顺路经过呢,还是专程为本县之事而来啊?”说罢,他便微微低下头去,静候答复。
刘仁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本官昨日细细观察,发现赵大人您实乃一名兢兢业业、精明能干之吏员,可为何今日竟会提出如此问题来呢?这着实令本官有些费解呀!”
赵德厚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如今已至暮年,年岁渐长,再过些年怕是就要告老还乡,归隐山林喽。对于自身仕途如何,下官其实早已不那么在意了。只是……”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曹彪等三人,继续说道:“这三位乃是下官从家乡带来之人,他们就如同下官的亲生子女一般,每一个都有着独一无二之处,都是无法被他人所取代的存在呐!"
赵德厚嘴唇微微颤抖:"下官心里自然清楚得很,倘若选择随波逐流,对那些不合理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便能保得一时平安无事。然而,下官又怎能忍心让这些充满朝气与抱负的年轻人们在黑暗中苦苦摸索,连一点希望之光都看不见呢?下官实在不忍心呐!”
说到这里,赵德厚抬起头:“所以,下官决心要为他们开辟出一条道路,即便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困难重重,下官也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因为下官坚信,这条路终将通向光明,哪怕为此献上自己的宝贵生命,下官也无怨无悔!”
刘仁缓缓地收起了脸上原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目光如炬地盯着赵德厚,沉声道:“哪怕付出所有?”
赵德厚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他那饱经沧桑的双眼透露出坚定与慈爱,轻声说道:“刘长史啊,我早就说过,他们就如同我的亲生骨肉一般。身为父亲,当危险来临之际,即便双腿颤抖不止,但也要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孩子们身前,因为这是为人父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时,刘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紧接着他提高音量说道:“好!好!好!本官在此明明白白地告知于你,殿下此次专程前来,目标正是光武县。”
闻听此言,赵德厚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起来,既有对这尘世的万般不舍,仿佛还有着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他嘴唇轻颤,喃喃自语道:“多谢长史大人如此坦诚相告,请大人宽恕我先前表现出的怯懦。”
刘仁面色凝重,义正言辞地回应道:“赵大人切莫这般自谦,您绝非胆小怕事之辈,只不过是面对未知的结局时心生恐惧罢了。然而,恐惧并不能等同于软弱,更非罪过,相反,它能让人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脆弱之处,从而激发内心潜在的力量,使人变得愈发强大且充满善意。”
赵德厚俯身跪倒道:“多谢长史大人的知遇之恩,接下来下官已经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