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对伯爵府的评价愈发不堪。那些话语如同利刃,一刀刀剜在文昌伯心上。他只觉面颊烧灼,耳畔嗡嗡作响,深知今日之事已然闹大,再难收场。
东方芪立于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她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得意。这场舆论之战,她终是占了上风。如此,再讨要陪嫁便是理所应当,无人可置喙。
账房先生们伏案算账,时间仿佛凝滞。东方芪与这屋子里最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室,更觉光阴蹉跎。她纤纤玉手摩挲着茶盏,轻抿了一口清茶,心中了然:伯爵府为留住这些陪嫁,竟让出身王族的郡主甘愿屈居妾室,可见其对这笔财富的渴求之深。这般想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伯爵大夫人看着眼前局势,如坐针毡。她原本自诩聪慧,却不想今日竟被一个小辈玩弄于股掌之间。眼见计谋不成,她心一横,又厚着脸皮遣人入宫请韩贵妃。这般举动,无异于饮鸩止渴。
消息传到宫中,彻底惹怒了韩贵妃。她凤眸中寒光乍现,贝齿轻咬朱唇。“这伯爵府,当真是不知好歹!”她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韩贵妃深谙宫廷之道,她意识到若不亲自出面澄清,怕是难以断绝伯爵大夫人的痴心妄想。
韩贵妃向隆佑帝请示出宫,隆佑帝不仅应允,更派身边的总管太监福喜公公随行,可谓给足了面子。
凤驾停稳,韩贵妃玉步轻移,莲足方落地,凤眸便如利剑般扫过门前熙攘的百姓。唇角微勾,暗道:“这东方芪,竟能善用舆论为己造势,倒是个不简单的。”
礼毕,韩贵妃纤纤玉手轻扶起东方芪。她眼中泛起怜惜之色,声若流莺:“阿芪啊,你可是受苦了。这伯爵府,真真是欺人太甚。明明已娶了平阳郡主,还妄想纠缠于你,实在可恨至极。莫怕,有本妃在,定为你撑腰。”
东方芪面色清冷,恭敬应道:“多谢贵妃娘娘隆恩。”
韩贵妃眼中笑意更深,问道:“阿芪何时进宫啊?太后娘娘可是对你思念得紧呢。”
东方芪眉间褶皱一闪即逝,随即展颜一笑,却带着几分苦涩:“还请贵妃娘娘替阿芪向皇姑姥问安。待阿芪了结了与伯爵府的这段恩怨,定当亲自入宫,向皇姑姥请罪。”
“好,好。”韩贵妃连声应允,眼中精光一闪。
寒暄已毕,韩贵妃这才转向伯爵大夫人。她眼中寒芒乍现,却又顾及皇家体面,强压怒火,只将话锋直指要害:
“伯爵大夫人屡次打扰本妃清净,原来是为了这桩旧事。”她嗓音清冷,字字如刀,“本妃当初看在伯爵府百年清誉的份上,才为阿芪牵线了这门亲事。谁曾想,伯爵府竟如此不知好歹,也怪本妃识人不清。”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伯爵大夫人:“阿芪母亲的娘家遭此大难,你们这未来亲家不说好生安慰,反倒避之不及。后来得了薛国公府老夫人的美意,迎娶了平阳郡主,就该放阿芪一条生路才是。”
韩贵妃冷笑一声,话锋愈发锐利:“既是本妃当初说和的这门亲事,今见伯爵府如此凉薄寡义,阿芪自是不愿再嫁。本妃今日当着京师众百姓的面替阿芪做主,当年的婚约,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