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大佬,角儿的爹娘、老师。”
“合着我就一保姆的命呗。”
“非也,非也,首先,角儿的路姐姐也是能走通的,这不用怀疑,但姐姐心思活,难入戏,却也是不争事实。戏都是笨人才能唱好的,比起唱戏,发掘好苗子,调教角儿,才是姐姐最应该走的道路,角儿才有几个?能红几年?经纪人能做一辈子,前途无量啊姐姐。”
能成角儿,还能调教角儿……
听起来似乎不错诶。
但能那样,她就离不开沈四狗了……
于是,米兰被那“无量”给生生忽悠住了,几天来做梦都是沈四狗的影子。
“静一静。”朱副主任敲话筒,“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比赛马上开始了。”
那些人进场,镇住了人,这会,如胡三元、胡彩香之流,咬耳朵、窃窃私语者又多起来,不得不劳动朱副大驾。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介绍那些人。
待大家静下,朱副主任问两位比赛者,“郝大锤、沈知言,准备好没有。”
沈知言?不是沈四狗吗?大名吗?
好厉害的样子。
嗡嗡声顿时又起。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朱副主任又敲话筒了,“郝大锤、沈知言,最后问你们,准备好没有?”
郝大锤扬手,踌躇满志。
人也松松垮垮。
他觉得一定赢,没有能输的地方。
沈四狗则标准静式。
头,颈,胸,腰取直,放松,呼吸自然,双目平视,肩、臂放松,大臂自然悬垂,听朱副主任问话,点头示意好了,同时小臂平抬,双手持箭并齐,各向内侧微扣,呈极标准的扣范儿预备。
就这一下,就把郝大锤比下去了。
对于鼓师来说,演奏“姿势”和“范儿”很重要,前者泛指鼓师演奏总体形态,后者是指鼓师演奏底鼓、开点、转点、收点时伸、支、领、扬……等各种手势。
因为在戏剧里,鼓不只是鼓。
板、鼓于演奏时是起指挥、带头作用的,打什么锣鼓点,用什么样速度演奏,中途要转到别的什么锣鼓点,什么地方转,什么地方收,所有乐器都要听从鼓板指挥,司鼓者无论开点,运点,转点,收点,或打点,都要作到预令清楚,角度准确,力度适当,节奏稳妥。
没有“范儿”丰富、简化底鼓,单靠两只鼓箭,司鼓无法完成锣鼓的指挥。
板鼓,大锣,铙钹,小锣等能否保持高度一致,首要就是司鼓指挥手法。
鼓师的板鼓点子、指挥手势,好比是交流、沟通语言,语言没有规范性,你说的话人家听不懂,那还怎么交流。
没指挥乱打一通,鼓还是鼓吗?
所以,
鼓师对打击乐师负有:给予清晰的“底鼓”,明确的“暗示”,稳重的“尺寸”,准确的“节奏”等的责任,同时,一举一动,还应给舞台演员自信和把握,无论是“搂腔打挂”中,还是配合表演时,乃至一切指挥力度、速度及垫锣鼓的地方,都要有明确的示意和开头。
也即范儿、底鼓。
但凡有成就的鼓师,都讲究鼓点干净大方,手势清楚准确,且具有高规范性,素不相识的鼓师与打击乐师坐一起便能合作演出,依靠的,就是“范儿”。
郝大锤师承胡三元,胡三元学自沈四海,沈四海教出沈四狗,本自同出一源,但一对比,郝大锤完全似是而非。
比沈四狗更像顽童耍棍儿。
一看就是失败品。
沈四狗示意让先,让郝大锤先来。
郝大锤也不客气,上手就是“急急风”,仓才,仓才,仓才,仓才,仓才仓才仓才仓才,仓才才才才才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