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天后,沈四狗出院了。
黄正大亲自来接的。
除了“间歇性头疼”,沈四狗坚称他好了,还坚持让黄正大求情,从轻发落那郝大锤,“是我做的过了,不怨他。”
众人立时联系起,这孩子刚醒,就问郝大锤的事,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呀!
于是,报纸上又多了条好新闻。
“神童仁心,不念旧怨……”
沈四狗连剧团补偿都让爷爷推了,说不能给国家添负担,于是,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五百元营养费,没办法。
黄正大坚持要给。
“这是剧团的心意,必须收下。”
随后,还额外塞了个信封过来。
里面有八百块。
三百是他的,五百是那老者的。
沈四狗问起时,黄正大说人已经走了,回了西京城,“说谢谢你那壶。”
“是黄主任的壶。”
“你小子……”
从轻发落郝大锤,“事故”也就不成事故了,黄正大自然无事,感激得很。
不过,黄正大那三百,沈四狗没收。回九岩沟时,转托米兰还给了他。
说:“黄主任已经照顾很多了。”
沈四狗要和爷爷回九岩沟,临行前,他把姐妹俩叫到棺材铺,介绍她们和剧团看门老头儿苟存中认识,拜托苟老师,“方便的时候,您老指点一二。”
送人出来,才悄悄交底儿。
“别听人胡说,我没事。”
“啊?”易青娥愣神儿。
“一点事儿没有,都是哄他们的,那郝大锤根本没踹上我,是我自个儿蹦出去的,后面是幕布,根本摔不着。后来摔到舞台下,他垫底儿,我没事。”
“那血……”易青歌怀疑四狗蒙她。
“我咬的舌头,呐,你看。”
沈四狗张嘴伸舌,给姐妹俩看。
易青娥笑了。
易青歌却怒了,劈头盖脸的去挠沈四狗,“你个害人精!我打死你个……”
沈四狗一把抱住,连声道歉。
“不这样搞不定郝大锤,那人就是个祸害,和舅舅有矛盾,早晚出事。”
“你死开。”沈四狗忙放手。
已经大为进步了。
易青歌自动忽略四狗那“舅舅”之说。
“那你为甚不进剧团?”
“进剧团还能大过那黄正大?咱们说好了的,以后你们尽管唱戏,其他都由哥哥来,我得上学,以后做大官。”
“呸!谁喊你哥?”
“易来娣,那天在剧团,我摔到台下,你抱着我可是喊了啊,医院里每天都喊,我听得真针儿的,不许反悔。”
“不记得了。”
“招娣,你说。”
“啊?四狗哥,有吗?”
“呵,招娣妹妹,你学坏了吔。”
易青歌啐他,“什么‘吔’,恶心死了。”
临行。
沈四狗塞给姐妹俩五十块钱,“想买啥买啥,只管花,没了哥这还有。”
“四狗哥,你真要回去吗?”
易青娥不舍。
“放心,开学我就来了,县中学,不定你们开班也在那里,到时候见。”
回家路上,沈四狗也和爷爷交了底儿,“我没想害他,都是被他给逼的。”
老沈头儿沉吟一会,说:
“那胡三元他……终是个问题。”
“见步行步吧,胡彩香应会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