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盘算挣钱的法子。不过,年头儿不对,盘算来盘算去,他最终还是动起了那洗发、护肤、彩妆用品的主意。
这时洗发,用的是海鸥洗头膏,护肤只有护手霜和郁美净,洗澡则是檀香皂。剧团化妆用的是水色,是石蜡或菜油调的胭脂、石束砂、烟墨、宫粉,平时自用不成,也伤肤,与沈知言用胭脂虫、药材、精华油、猪油、牛奶、蜂蜜等调治的天然高端品,无法同日而语。
剧团女人那么多,女学生都有三十个,加上背后父母亲友,是个大市场。
连挣钱带公关,一勺烩。
为此,沈知言还让易铁头连着跑了两回九岩沟,才弄齐所需要的材料。
等第一批终于做出来的时候,学校开学了,沈知言的中学时代正式开始。
县中学很破。
在沈知言的眼里,整个县城都像是一张怀旧老照片,县中学更不用说了。
不过,县中学很大。
地皮像不要钱似的,操场那边还都是荒草狐棵相仿,没开发,隔墙就是河。
十三岁,正是人的一生中,体力智力开始走向巅峰的时候,论武能解方程式,论文能背古诗文,于是,沈知言重又体会了一把老夫聊发少年狂,无论对学校,还是对身体,都是满意至极。
晃悠了一圈,发现遗迹数处。
无一例外,均是一条大狗和一只扑棱蛾子、一位女侠的相爱相杀,连续剧似的,遍及校园处处,均在隐蔽角落。
准确的说,大狗只是坐骑,相爱相杀的,是扑棱蛾子和那位爱喝酒女侠。
沈四狗暗暗发狠。
期待有朝一日,翻身农奴把歌唱,咱知言哥也好好的过上一把骑士的瘾。
这天,学校刚放学,传达室门口大喇叭里喊:“沈知言,初一2班沈知言,你妹妹找你,校门口,你妹妹找你……”
沈知言抱球正要去操场,闻言不由一愣,昨天星期天,他才给易青歌过完生日,易青娥、米兰都在,咋又找来?
把球扔给易铁头,“你们先玩。”
“易青娥她们?怎又来?”
“管那么多,走你。”
有好事同学忙问:“铁头,易青娥是谁?四嫂吗?这得见见呀。”
易铁头牛眼一瞪,“见个屁。”
沈知言不理他们,信步而行。
到传达室才发现,居然是楚嘉禾。
“是你?”
“怎么,我不能来?”
楚嘉禾双手背后,小胸脯高挺。
“大门八字开,谁都能进来。”
“我是‘谁’吗?我来要账。”
“要账?我记得不欠你钱呀。”
“欠歌哩,拿来。”
楚嘉禾伸开白生生的小手。
知言哥这才想起,还有个承诺没还,说来说去,都是易铁头的烂账。
“要不,我把易铁头抵给?”
“你!”楚嘉禾气坏了,“那铁疙瘩,谁爱要谁要,我就要我的歌。”
沈知言随意瞟了眼不远处,那正注目观瞧他们的时髦女人,咂咂嘴。
“你等着啊。”
转身进入传达室,说好话要了笔纸,就那么伏在窗台上,写了首歌。
“呐,给你,交差了哈。”
楚嘉禾接过,发现居然连谱都有,下意识就哼了起来,刚开始别扭,可过了会儿,又觉挺好,禁不住高兴起来。
“什么歌呀这是?”
“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