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初露。
沈天枢收缩斗气,望着院子外面的十几具尸体发愁。
报官?十几条人命的大案,会不会惊动刑部?
若有朝廷高手追查此事,身为月下帮的弟子如何脱身?
一直放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会发臭的。
苦恼之时,耳根抽动,远处似有声响。
纵身腾跃至林中巨树,依仗浓密的枝叶隐匿身形,静观。
嗒嗒嗒,一行十数位赤膊大汉接连出现,有序地跑向茅草屋方向。
又来?昨天刚死了十多人,再死一波就团灭了…
咦,孙公子怎么没来?
大汉们跑至院门外的尸体旁,各自东张西望,而后对视点头。
两人一组抬起尸体,嘿哟到小河旁,甩手丢入河中。
不多时,院门外清理干净,大汉们悉数离去。
毁尸灭迹?这明显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此事呀….
哦,懂了,这些死亡的大汉正是吃空饷的人,名义上的捕快,实际上的家奴,若是上头查起来,孙家免不了灾祸。
晨光赶走朝霞,大地一片生机。
沈天枢自树上跃下,抖了抖沾染露水的衣物。
……
孙县令家宅。
侍女们端着盛满美食的盘子,快步送至前厅。
清早忙碌的赤膊大汉们陆续回府,寻着香气来到前厅,见满桌诱人的酒菜,不免口舌生津。
“这是给我们准备的吗?”,一位大汉询问忙碌的侍女。
“少爷说了,这一桌子酒菜是为沈天枢准备的,你们一个个谁都不许碰。”,侍女厉声。
“合着我们白忙乎一早啦,他沈天枢什么也没干呐。”,大汉抱怨。
“就是呀,少爷派人连夜唤我们起床,就只有他住在哪儿没人知道,躲过干活不说,反倒有酒有肉。”,另一人补充。
“你们有本事跟少爷说去。”,侍女寄出白眼。
“好热闹呀,聊什么呢?”,迟来的沈天枢阔步走入人群。
原本唧唧咋咋的男女霎时无声。
赤膊大汉们又羡慕又嫉妒,却忌惮沈天枢的武力不敢造次,只得摇头晃脑地散去。
侍女羞答答地柔声道:“沈官人,这一桌子酒菜是少爷为你一个人准备的,快来吃吧。”
沈天枢扫视酒桌上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颇有姿色的侍女。
孙公子这是要报答救命之恩呐…
俯身坐定,言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下,让大家一起来吃吧。”
尚未走远的赤膊大汉耳朵竖起,急忙跑回酒桌旁,撕下一只鸡腿,正待入喉。
“住嘴!你这贪吃的狗奴才,没有少爷的准许,谁也不许吃。”,侍女怒喝。
“沈兄说大家一起吃。”
“那也不行,否则我去告诉少爷。”
手持鸡腿的大汉吃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一气之下丢给了护院的大黄狗。
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规矩真严….沈天枢撕掉另一只鸡腿塞入口中。
咀嚼三五下,忽见吃完鸡腿的大黄狗四肢向天、抽动不已。
我勒个豆,有毒….俯身吐出口中残渣,呸呸呸。
孙公子什么意思?下毒害我?恩将仇报?
昨夜经历的总总在沈天枢脑海中反复回放,试图找到得罪孙公子的细节。
转瞬,视频帧停留在孙公子向欧阳克烈磕头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