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离堂众人也就是过年的时候聚得最齐，陈万和特意取了一坛好酒，拉住顾珺璟不放，非要他品品滋味。

崔九曦看着生疑，“大过年的，怎么把这酒拿出来了？”

酒名离人泪，初尝苦涩哽喉，复品肠牵肚连，再饮则俱忘之，重归欢喜。

顾小公子在家时从未喝过酒，可陈万和拍着胸口跟他保证这酒不烈，犹豫间便叫人斟了满满一杯。

一群人已经推过三五巡，见他不喝都跟着起哄。

“哪有你这样的江湖子弟，酒色财气一样不沾。”

顾珺璟自觉已经是大人了，一时受不得激便直接干了，酒液仿佛一下就滑到了肠中，所过之处皆是冰凉麻木，连眼泪都控制不住流淌出来。

“这酒要连喝三杯才行，”崔九曦拿过酒壶替他斟好，哄劝道：“赶紧把这两杯喝了就不难受了。”

顾珺璟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酒，强忍着喝完，果然好了很多，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热流涌上。

他见崔九曦杯里竟然是和阿慎同样的果子露，脑中一热话就多了起来，“你怎么和小孩子喝的一样？”更过分的是还拿过了他的杯闻来闻去的。

“我倒是想喝酒，你问问他们哪个肯给我酒？”崔九曦早不想喝这甜水了，奈何其他人看得太牢，想偷一点都没机会。

黎千城冷哼一声，还是看在过年的份儿上稍微克制了，“给你杯酒，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酒劲儿上来了连皇宫都敢硬闯。”

陈万和忙打圆场，“过年了也别这么严格，小崔你吃块花雕鸡解解馋，别喝汤儿就行。”

……

这日冯彦做菜的时候发现糖罐子见底了。他们向来在一个地方待不久，东西都是现用现置办的，赶上过年用得多些，就出现了短缺。

崔九曦自告奋勇便要拉着顾少爷去买。

顾珺璟鞋子都没穿好便被他跌跌撞撞带出门来，伸手抻了下被崔九曦扯松的衣袖，不满道：“我书还没看完呢。”

“大过年的看什么书？”陈老头今天给他下了死命令，过年期间不许顾少爷再看书了。崔九曦这才生拉硬拽将人带了出来。

顾珺璟只想着速战速决好回去温书，可架不住崔九曦带他兜圈子乱逛。

“你自己去买吧，我要回去了。”

荒废了几日，顾珺璟只想赶紧补上功课，怎么肯继续浪费时间。将几个纸包一股脑儿地塞给崔九曦，他人便急于离开这里。

“你用的那几支笔都分叉了，等会儿我带你去选些新的。”崔九曦抛出新的诱饵，刚要见效，谁知他自己竟被人从背后制住了，连手上提的东西都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顾珺璟想要帮忙，也被其他人一起扭住了。

对付他们的是四个壮年男子，还有一人牵着条精瘦的黑狗在一旁核对确认。

牵狗之人主动开口，“我家主人丢了件东西，这几日来过赌坊的人都有嫌疑，两位需得随我们回去验查一番。”说话间，狗拼命地朝这边扑来，全靠主人牢牢牵着才没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