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南倾一句话便让崔九曦的笑容凝固住了。

“此话怎讲？”顾珺璟看到这件软甲的时候，真的是吃了一惊。虽然武林中人偏好杀人制敌的武器，可遇到这样的东西，谁也不能违心说上一句不好。

“你们要取的，莫说放在当世，便是前后三百年加起来，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可这件软甲……”

季斐将话接了过去，“一模一样的，我们库房里少说还堆着两三件呢，算不上什么好的。”

“空翠谷的规矩，不收银钱玉器古玩，想要带走什么，必须拿另外一件价值相当的东西做交换。”

崔九曦觉得她们就是在故意为难，又不想无功而返，只好接着动脑筋。

在与顾珺璟一番眼神交流后，确认了他那里也没带什么好东西来，崔九曦赔笑道：“我们出来得急，可否通融一下，待回去后定双倍奉上。”

季斐听完不乐意了，“拿不出来就回去，废什么话。”这东西究竟值多少还不是她们自己说了算，她认准了崔九曦拿不出，他就不可能拿出来。

不知道她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随意拿出的只怕不合对方心意，崔九曦一时犯了难。

见那两人磨磨蹭蹭拿不出东西，季斐的耐心终于耗尽，等不及诸南倾发话，便要直接动手赶人。

“稍等！”崔九曦不敢再拖下去了，忙让顾珺璟打开包袱，从一堆书中取出一本已经有些泛黄的小册子来。

“诸庄主请看，不知此物能否代表我们的诚心？”

季斐接过去，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她本来觉得这个江湖骗子能有的不是剑谱心法，就是古籍孤本之类的，没什么了不起的。等看清书皮上的字后，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立马塞到诸南倾手中，语带催促道：“小姐，你快看。”

上次崔九曦他们从秦府密室带走的东西中有一本族谱。

官宦之家妥善收藏的宝物里居然有一本武林世家的族谱，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崔九曦前些日子走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将它塞进顾珺璟的包袱里，一并带了出来。

他也是方才想通的，诸南倾会出现在秦府，目的只能是这个。虽然封皮上写的是邵氏族谱，可不耽误别人也有用。本来是想顺路去邵家换些好处的，如今就这么交出去了，崔九曦有些心疼。

顾珺璟没有看清那是本什么书，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他的东西。慢慢地，他也想到了上次从秦府拿走的那些证物。

诸南倾细细抚摸书脊，神思遥远。

半晌才轻声道：“多谢。这东西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珍贵之物，于我却有大用处。”

能将族谱抵押的人，想必现在混得也不怎么样。崔九曦也不指望这东西值多少钱了，能换个人情就算不错。

季斐心疼她，不愿让旁人见到诸南倾这副状态，忙不迭地开口赶人，“好了，我们谷主答应了。只是现在不是取东西的正经日子，庄上有客房，响晴会带你们过去安置。”

顾珺璟这日被折腾得已是精疲力尽，只想好好沐浴一番，闻言便去看崔九曦反应。

“行啊，多待几日我求之不得呢。”崔九曦爽快应下。

……

诸南倾的卧房中供奉了一块牌位。

她提笔在那本族谱其中一页添上了一个名字，待墨迹彻底干透后，用烛火引燃纸张一角，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