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那两个宫女的死讯被传了出来,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御书房内
皇帝知道消息后,震怒,大手一拍,明知故问:“放肆,何人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陛下息怒,手下人验过了两人的是被飞镖击中致死。”大公公苏忠恭敬地俯首作答。
“嗯?”
苏忠一听这语气,明白过来,不敢欺瞒。“一个是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另一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差人问过巡夜的人了,有人说昨夜隐约听到有小孩的声音,还有杀人灭口之类的话。”
一说完,苏忠立马跪下,“是奴才失职,未对这些人严加管教——”
“确实失职,也该好好管管了。”李洵打断直言道,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狠厉。
苏忠抬头瞧了一眼,明白了李洵的用意。
“云妃厚葬,给她家人一些补偿。闲杂人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李洵站起来,“把这两件事所有参与的人给我列个名单,别打草惊蛇。”
苏忠一直微低着头,认真听着,点点头,不敢有一丝怠慢。
“至于李祈……”良久,李洵像是下了某个决心,“好生照看,晚上遣人送些东西去。”
“奴才遵旨。”
“再如何,他都是我李洵的儿子,我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若再有加害者,绝不姑息。”
“奴才明白。”苏忠在李洵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明白他对李祈的看重。只是李祈生母萧皇后的死,始终是李洵心中的一根刺。
李洵思绪放远,也是时候放出李祈的消息,让那人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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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祈原本还有些忐忑,直到晚上有两个公公来送炭火和药,说是奉苏忠大监的口谕以示慰问时,意外之余也定了心。
加之因病,致课业累日荒废。
再到学堂,旁人对他要么偷摸说着闲话,要么避之不及。这一切李祈都不再关心,漠然地坐到座位。
授课的夫子对他寒暄客套几句,便开始授课。
课后休息,李祈困倦地趴在桌子上。忽然学堂上躁动起来,嚷嚷的。
原来是太子殿下游学回来,带了一车的礼物,分给学堂上的人。
有人高声呼喊,“太子殿下千岁。”
众人收了礼物,夸赞李苑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祈不悦地皱起眉。这时却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祈,醒醒,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声音带着高兴。
真是冤家,你母后蛇蝎心肠害我家破人亡,你这个好大儿却是心慈面软的主。
晦气。李祈装睡,不愿理他。
“阿祈……”
其他人见状,好一番冷嘲热讽。
“太子殿下真是人好心善。”话锋一转,“不像某人……”
“同是皇嗣却不同命哟。”
青玄现在只有两位皇嗣,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一个久居冷宫的落魄皇子。二人同父异母,相差两岁,性格迥异。
众人提起太子几乎是博学温厚菩萨心肠。对李祈的评价则是虽是聪慧但却冷脸孤僻,被打上小家子气的名号。
世人总是对冷脸聪慧的人有一定偏见。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断。李祈有些不耐烦,想出去透透气。睁眼起身,无视李苑,朝门外走去。
李苑固执地跟了上去。总以为自己心意是好的,做出的事得出的结果一定是好的。
几个好趣不怕事大的见两人出去,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唏嘘议论着近日来发生的事。
*
外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微微发暖。
李祈走到一棵树下,见李苑跟在身后,眸中忽闪恨意。
“你跟来做什么?
李祈面无表情,不冷不热地出声:“你我算不上熟络,若是因为所谓的兄弟关系对我进行你所谓的好意照拂,真是不必。”
说的不算快,李苑听了大概,心中有些感慨李祈的变化,李祈今天一身素色的修身棉衣,上面绣着几只仙鹤——颇有皎皎独立之感。
暖黄光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李祈的眉骨上,那双独特的青眸透着稀罕的透青色。
清冷疏离又矜贵。
李苑看的认真,回过神来仿佛直接略掉了李祈方才说的话似的,依旧道:“我游学回来,捎了礼物予你。”
李苑这次回来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对自己母后的行为感到无能为力,对受屈枉死之人心生愧疚。想着做些补偿,宽慰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