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祎闻听魏正之言,心中惊惧,但面上却是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三公子,实在是太过放肆!
丞相现今仍然健在,你竟敢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倘若这话传扬出去,丞相必定会雷霆震怒,予以重重责罚。”
说罢,费祎直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
魏延亦被魏正这突如其来的言论惊得面色煞白,心中暗叫不好。
他亦深知此事一旦传至丞相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当下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向魏昌和魏容使了个眼色,急声说道:“你们两个,速速将这逆子拉下去,莫要让他在此胡言乱语,多生事端。”
魏昌和魏容领命,上前一把抓住魏正的胳膊,便欲将其强行拖走。
要看情况不妙,魏正奋力挣扎,高声喊道:“阿翁,我说的皆是实情,你千万不可被费祎蒙骗啊!”
然而,魏延此时已无暇顾及他的呼喊,转身满脸堆笑地朝向费祎,客气地说道:“费司马,小儿年少无知,胡言乱语,你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我魏延对丞相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说实话,若换作其他人传来这般惊人消息,以魏延那多疑且自负的性子,或许会稍加思忖后便信以为真。
毕竟在这风云变幻、人心难测的军营中,各种阴谋诡计纵横交错。
然而,此次传话之人乃是魏正,也就不怪魏延不信了。
魏正昨日的做了什么,旁人或许不清楚,魏延却是门清。
那温婉动人的蜀地美人邓嘉,不正是魏延特意赐予儿子,当作其成年开荤的特殊贺礼吗?
而且其昨晚上了床,到了今日午后还没有下床......如此一个沉醉于温柔乡的年轻人,贸然跑来大谈丞相生死之事,这怎能不让魏延恼火?
费祎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的刻意压低声音,仿若生怕被旁人窃听了去:“大将军,如今局势可谓千钧一发,时间或许就在这几日便会见分晓。
在此紧要关头,你务必沉住气,切不可莽撞行事。
倘若丞相知晓这边有丝毫异动,你我二人必定性命不保,大好前程也将毁于一旦啊。”
“魏延,你先留住费祎,再派人打探......”生死在即,魏正虽被控制,但仍努力劝说。
“把这混小子嘴巴给我塞上,绑起来!”
魏延闻言已是怒发冲冠,额上青筋暴起,大声喝令道,“绝不能让这逆子胡言乱语,徒惹是非。
费司马且宽心,我即刻便将这逆子关进大牢,严密看管。”
“大将军不需多送,请止步!”
一时间,费祎步出营门,只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贴身衣物紧紧黏附在肌肤之上,难受至极。
他不敢有片刻停歇,急忙翻身上马,手中缰绳狠狠一勒。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随即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土,在空气中弥漫飘散,许久都未能散尽。
而营中的魏延在打发走费祎后,转身欲去找魏正,准备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可刚走出几步,他却又陡然止住脚步,当下眉头紧蹙,细细琢磨一番,总感觉方才的情形有些异样。
脑海中反复回忆着费祎离去时的画面,越想越觉得可疑。
似乎,方才费祎走得太过匆忙急切了些……
难道,真如忠贤所言,丞相已然薨逝,而费祎此来,便是专为试探自己的态度与反应?
想到此处,魏延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急忙转身,冲着身旁的副将杜祺高声喝令道:“你速速前去,定要把费司马给我追回来。
就说我还有一事相询。
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遵令!”杜祺领命后,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转身,快步如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