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轻吟道:“以飞鸟之速,翱翔一日,再辅以步行月余,想必可达目的地。吾已细阅古图,首站乃武郡,继而北上,临近天水之地,便是我父辖域,届时吾往取些银两,吾等亦不必为口腹之忧所困。”
溪宁端坐于飞鸟之前,十八则安坐其后,二人一鸟已翱翔半日有余,天色渐暗,暮色四合。忽而,十八只觉臀下一阵温热,回首之际,但见飞鸟尾部已燃起熊熊烈焰。十八惊恐之下,不禁失声大喊。
溪宁闻声回首,但见飞鸟火光冲天,心中大惊,随即飞鸟失力,三人径直坠落。溪宁眼疾手快,怀抱十八,连翻数十个筋斗,终是稳住了身形。待二人落地,溪宁怒目而视,质问道:“究竟是何缘由?”
十八挠头不已,讪讪言道:“我也不甚明了,莫非是内部结构有所瑕疵?想来是我这随性而为的性子,在打造之时,又用了些个差不多的零件所致吧。”
溪宁轻叹一声,埋怨之意溢于言表:“这等荒郊野外,连个方向都难以辨明,真不知何时才能寻得归途。”
十八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几分自信:“依我估算,此刻我等即便是未曾抵达陇西金城,也定已相近无几,说不定天水之地都已近在咫尺。待会儿寻个最近的城池一问便知。”
二人于密林之中穿梭许久,终是见得一座破败庙宇,十八脸上顿现喜色,乐道:“今夜终得有个栖身之所了。”
溪宁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嗔怪道:“宁可夜宿荒凉之坟,也不愿踏入这破败庙宇半步,你倒是胆大包天。”
十八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我身为天衍宗弟子,自当胸怀坦荡,何惧这小小庙宇之邪?来来来,我先行一步。”言罢,他便大步流星,率先踏入了那座破庙之中。
步入洞府之后,十八于周遭寻觅得几缕干草,借着皎洁月华,又拾掇了些残破的朽木,与干草一并,欲行生火之举。他口中滔滔不绝,言笑晏晏:“溪宁,幸得你伴我同行,纵是此等艰难困苦之境,有我在,皆可迎刃而解。这钻木取火之术,讲究的是手法迅疾,干草更是关键所在,湿草则如泥牛入海,难以点燃。”
见十八半晌未能有所建树,只是徒劳地在木头上旋转,溪宁轻叹一声,示意他退至一旁稍作歇息,自己则上前,欲亲自施展这钻木取火之法。
十八亦不愿闲坐,欲往周遭探察一番,以确定今夜于此露宿是否安全无虞。洞内幽暗,目不能视,便自然而然地取出了火折子。
溪宁忽觉身后有光亮起,侧目一瞥,心中怒火暗生,却仍强自镇定道:“我等是否还有他法可取火?”
十八浑然未觉危险已至,随意摆了摆手,言道:“溪宁,你且信我,钻木取火实为最快之法。”
溪宁闻言,怒喝道:“那你手中之物又是何物?”
十八一脸茫然,无辜答道:“此乃火折子啊?”
“你有火折子,却让我钻木取火?”溪宁说罢,一掌拍出,直接将火折子夺过,随即点燃了火堆。
心中暗道:带着这呆子,我真能顺利抵达北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