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嘿嘿一笑,讪讪道:“咦,还是溪宁聪慧,我怎地把此事都给忘了。”
略显踟蹰的十八,轻声道:“溪宁我欲往林中猎取些野味,你在此处稍候。”
溪宁面色清冷如霜,淡然言道:“噤声勿动,乖乖在此看护炉火,倘若火熄,我定不轻饶,教你知晓厉害。”
言罢,袖摆轻扬,转身步入林间深处。
不过片刻光景,溪宁便猎得一只野兔归来。
她将野兔递与十八,十八接过后麻利地打理一番,随后取来早已备好的木枝,置于火上细细烤炙。其间,他不时撒上些许白色灵粉,不多时,一股幽香便袅袅升起,弥漫四周。溪宁轻声道:“十八,你可有察觉有何不妥之处?”
十八疑惑道:“何不妥?四周并无异样啊。”
溪宁摇了摇头,道:“我并非指环境,而是这天象。”
十八更是不解:“天象?天象又有何异?”
溪宁微微叹息,心想他自幼生于宗门,对此等凡尘之事自是知之甚少,于是解释道:“我曾在武威一带生活,如今已至立秋时节,若是在天水附近,此刻想必已是寒意袭人了。你可曾察觉此处气温之异常?四周草木葱郁,生机盎然,全然不似凉州那般清冷。”
十八一听,连忙将手中烤得金黄流油的灵兔递予溪宁,自己则匆匆跃出,以神识细细探查周遭草木之灵。适才夜色如墨,未曾留心,此刻他手持一株植物,眉头紧锁,显得颇为困惑。
溪宁见状,不禁嗔怪道:“怎的了,如此慌张?”
十八苦笑一声,扬了扬手中之物:“喏,寻觅多时,仅得此一株贡椒。观此荒山野径,若非人为误导,我等恐已身处巴蜀之地矣。”
溪宁闻言,不禁提高了嗓音,略带怒意:“董十八,你这方向感可真是令人堪忧!此番飞行,若非那灵鸟及时喷火照明,你我岂不是要一路迷失,直至南海之滨?待到那时,恐怕羌渠前辈的坟茔之上,已是荒草萋萋,高过一丈有余了!”
十八轻抚着溪宁的肩头,安慰道:“莫急,溪宁,此事尚存变数。吾昔日所阅之密报,似为那皇族内部纷纭之斗,此类权谋诡计,没个三五载光景,难以尘埃落定。吾等何时前往,何时了结,皆看机缘,无须过于介怀。”
溪宁闻言,心中稍安,却也难免为这初次远行便遭遇的尴尬而赧然。此刻,兔肉之香愈发醇厚,引得二人垂涎欲滴,遂将烤肉取下,准备尽情享用这顿美餐。
庙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悠扬之声,穿透这寂寥的夜空,显得格外清晰。此地虽是荒郊野岭,人迹罕至,却意外地有灯火阑珊,映照出一抹温暖的光晕。不知可否借此地一隅,容在下稍作停留,静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