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千骑兵的涌入,整个南门霎时间成了人间炼狱,哭嚎不断,哀声四起。
一名骑兵手持两杆小旗脱离队伍,他催促着胯下骏马向外跑去,手中小旗不断挥舞,打着旗语。很快,有别的传令兵看见了旗语,纷纷挥舞起手中小旗,信息不断传递。
北门外。
一名传令兵骑着马奔腾而来,他眼中闪着激动,高声道:“将军!南门已破!季勇副将已率军杀入城内!”
南屏武仰天大笑,他手中弯刀一入鞘,接过亲卫递来的长戟,大喝一声:“吹总攻号角!儿郎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
“呜!呜!呜!”悠扬的号角声响起,仿若是催命的信号。东侧北侧的离国士兵们退下攻城的地方,跟着所剩无几的骑兵涌向南门。
北门攻城的士兵们听到号角声神情激动,像是打了鸡血般,不要命的冲击着城墙。
城楼处。
又一名传令兵跑来:“将军!敌军已攻入城内!骁骑营褚山将军正在迎敌!”
钟海面色难看,孟道陵心中哀叹道:“来迟了一步!时也命也!”
钟海阴沉着脸,提起手中长剑,厉喝道:“死战不退!”
“死战!死战!”士兵们怒吼。
钟海眼眸中迸射出滔天怒火,死死盯着不远处冲锋而来的南屏武,若是目光能杀人,他的眼神早就化成了滔天箭雨将南屏武撕扯的粉碎!
孟道陵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他果断开口道:“将军!请派人把守粮仓!若是抵挡不住,请将军下令将城中百姓房屋与粮仓付之一炬!”
钟海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位教书先生,他没想到一介书生竟如此果断,如此狠心!竟然要将整座点星镇化为一片火海!
孟道陵见钟海迟疑,他语调渐渐拔高:“钟海将军!这些离国将士不知从何而来,不知是否会有大军在后。此时城中粮食足够十万大军支撑十日有余!若是点星镇失陷,离国还有后续大军,即便巨门关没破,点星镇也会成为离国扎在靖国的一根倒刺!到时里应外合,巨门关危矣!”
钟海举棋不定,眉头紧锁。孟道陵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他们即便攻入城内,骑兵的优势只有在平原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镇中多是街道,两侧又是房屋,步战反而更有优势!
想到这,钟海摆了摆手看着冲锋的离国骑兵道:“先生多虑了,即便是南门失守,可光凭借几千骑兵就能将我点星镇士卒残杀殆尽不成?在看看吧!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再做决定!”
孟道陵重重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说服不了钟海,可这些离国士兵明显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早已将镇内摸的一清二楚!一念至此,孟道陵转身对着先前护送他来此的士兵耳语几句,那士兵面色犹疑,最终是下定了决心,重重一点头转身离去。
事实如孟道陵想的一样,半月前南屏武就派遣了一支骑兵沿路返回报信,同时又吩咐手下口音不重的士兵乔装打扮,化作靖国人的模样在城中借着贩卖粮食,购买食盐布匹等借口将城内守军排布,设施等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画了一幅作战图!
三面佯攻,奇袭南门的决定便是日复一日的探查情报中得出来的结论。
在他的战略当中,北门出动大量士卒正面进攻吸引守将注意,迫使守将把大量兵力应付北门,东西两侧城门小股兵力骚扰,骑兵们佯装游走骑射,渐渐靠拢南门。而南门作为一支携带有特殊装具的部队由普通士卒假装强攻,其中精锐潜伏在城墙底下先抛射普通钩爪迷惑视线,再抛投特质的抓钩奇袭城墙。
结果自然是打了南门一个出其不意,任谁也想不到会有如此攻城的手段!
南城门街道上,离国骑兵们肆意冲锋着,沿街百姓哭嚎着躲避利刃,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守卫军们凭借着房屋地势勉力抵御着骑兵的冲锋。离国士兵的目标很简单,直指北城城楼,斩下守将人头,拿下点星镇!
褚山的骁骑营赶来,与离国骑兵撞在了一起!他们悍不畏死,手中马槊,长刀挥舞着,以血肉之躯阻挡着离国士兵的脚步。
七百骑撞上三千骑竟是不落下风!
城内街道拥挤,离国骑兵们发挥不出骑术优势,只得和骁骑营的士兵们硬碰硬!
“冲散他们攻上北门!砍了那守将的狗头祭旗!”季勇一马当先,手中长枪舞的密不透风,一道道伤痕在他身上绽放着。
“骁骑营将士们!给我杀!!!”褚山怒吼着,身后的李旬早已换了马,骑上了一匹早已不见骁骑将士的战马。
刀光剑影,寒芒闪动,每一次都能带起大篷大篷的鲜血。残肢断臂随意飞溅,原本干净的青石板路上倒着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有镇上百姓的,有守卫军的,也有离国士兵的。鲜血汇聚,流淌在石板路的缝隙中染红了街道,也染红了李旬的眼。
看着那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鲜活面容倒下,李旬心中满是怒火,他忘记了呕吐,忘记了害怕,浓郁的血腥味冲进他的鼻腔刺激着他,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杀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