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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鑫电子厂,厂长办公室内静谧得有些诡异。
黄鹤正襟危坐,看似全神贯注地翻看着那本与李莲怡精心炮制的假账,实则心乱如麻,每翻过一页,都感觉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他心头挠了一下。
李莲怡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咔哒”一声将门锁死,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接着,她如猫一般地悄然靠近黄鹤,猛地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开始四处摸索起来。
内心不安的黄鹤被身后的突然袭击惊醒,回过神来的他急忙制止道:“阿莲,别闹,小怡还在外面呢!等晚上好不好?晚上我去市里找你。”
正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一般人尚且如此,进入贤者时间的黄鹤就更不必说了,整个人犹如绷紧的弓弦,额头上冷汗簌簌而下,后背顷刻间湿了一片。
他满心都是惶恐,生怕被李莲心瞧出自己此刻的疲软无力,要是因此招来怀疑,自己那难以启齿的状况可就彻底瞒不住了。
中年男人的那份窘迫与无奈,此刻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他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只觉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如履薄冰。
“姐夫,别回头,我是阿莲!”李莲怡凑近黄鹤耳畔,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声音又柔又轻,恰似春日里一缕撩人的微风。
黄鹤身子骤然一僵,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等听真切是李莲怡,那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仿若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原本干涸疲惫的身躯像是被瞬间注入活力,干涸的“精力源泉”刹那间如有泉涌,竟莫名找回几分年少时的昂扬意气,浑身细胞都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
少年人的那种意气风发,悄然在这中年男人身上复苏。
“你这丫头,也不怕被人瞧见!”
“她这会儿估计都出发去皮革厂了,门我也锁好了,这屋子隔音好着呢,小声点不会有事的。”李莲怡悄声低语。
“那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这工厂管理到底该怎么弄。”黄鹤喘着粗气,话语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说着便转过身,一把将其抱起……
……
与此同时,车间内却是另一番仿若战场般的混乱景象。
众人积攒已久的愤怒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砸机器的、挥拳头的,整个车间被搞得一片狼藉。
就在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队警察如天降神兵般冲了进来。
带队的赵亮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一路上警笛呼啸,满心想着要给这群闹事的家伙来个下马威。可冲进车间一瞧,闹事的竟大都是些学生模样的青涩面孔,一时间也不好直接采取强硬措施,只能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们谁是领头的,站出来!”
这一嗓子仿若洪钟,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那些原本还在撒泼的学生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动作瞬间僵住,纷纷停下手中动作,只剩秦寿和董超还在对着李莲心拳打脚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战斗”里,没注意到周遭的变故。
察觉到周围异样的安静,秦寿这才后知后觉地收手,回头一瞧,一群警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俩,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赵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似笑非笑地说:“你俩就是领头的吧,跟我们走一趟!”言罢,两名警察快步上前,作势就要铐人。
双手抱头、满脸淤青的李莲心,此刻也察觉到攻击停止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嗖”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声泪俱下地哭诉道:“警察同志,不止他俩,还有一个带头闹事的!这些人都是被他撺掇的!”
“警察同志,这些人可一定严惩啊!”李莲心说着将撩到耳后,露出耷拉着的眼角,“你瞅瞅,刚提到的线,一巴掌给干断了。”
“哦?还有谁是领头的,你说。”赵亮挑眉问道。
秦寿一听,立马急了,瞪大眼睛喊道:“我们俩就是领头的,你抓我们走,别为难我们带头大哥!”说着,还和董超对视一眼,两人梗着脖子,一脸悲壮,那架势像是要去赴一场生死之约。
赵亮乐了,饶有兴致地追问:“那请问两位好汉,你俩这带头大哥是谁呀?”
秦寿这才一拍脑袋,糟了,光顾着义气了,还不知道大哥叫啥呢!他慌乱地在人群中扫视起来,眼神急切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