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在路边另一道不算太晦暗的巷子里找到了松田情人旅馆，在等待房卡的过程中，和花甚至还对着前台那个姐姐笑了笑，她发现了那个姐姐看自己的目光里藏着一点惋惜，而她对此报以合适的微笑，没有多言。

那微笑给得恰到好处，既能表现出符合她年龄的礼貌和羞怯，又能传达出她是自愿的，避免这位怜惜自己的前台姐姐节外生枝。

之后很快就是现在了，她已经利索地脱离现场，站在半条街之外一副纯路人的样子，而那个男人死在房中，带着他还没能付诸实践的旖念。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想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眼睛没有合上，逐渐失焦浑浊的瞳孔里，似乎还残留着深深的恐惧。

按理说这种街头巷尾的角色也多是逞凶斗狠的主儿，轻易是不至于吓住的，可死前一瞬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凝固在了他脸上，那么狰狞又那么惊恐，简直像是看到了地狱洞开，不可名状的事物在他面前显露真容。

但如果警察对那个男人进行法医鉴定，就会发现他……呃，场面太过恶心，很难形容，只能说甚至惨到有些幽默的程度，这些来往的工作人员之中不乏见过很多案子的老派人士，可即便他们，对地上的白线范围内的人形也只能保持非礼勿视。

单从现场情况去看，这像是一起变态重案，严重得足够成立专案组，一般而言，连以手段残忍著称的日本黑道都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能下如此毒手，背后往往会牵涉到黑道背叛、巨额纠纷、团体清洗、犯罪模仿之类的大宗刑事案件，警察们已经开始着力排查周围那些近期蠢蠢欲动的组织了。

谁也不会把这种可怕的事和眼前明丽的女高中生联系在一起，这两件事就像猪肉和玫瑰般毫不相称，连联想都很难联想到。不过“和花”只是随口胡诌的，哀川唯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披着这副年轻柔弱的外表在城市的夜色中潜行，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哀川站在原地，默默回想着往日时光。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啊……”

春去秋来，一晃数年，她白天在这座城市里上学，晚上在夜色中混迹，极不和谐却又不得不为之的日子就这样匆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