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渣男战斗机……不对,日本这边好像叫推土机……继柔弱之后又是多情,为什么哀川同学你对我的评价这么的……”,他找不到柔弱加多情的形象定位,心里忽然一明,“就感觉像个牛郎!我应该……还算得上是正常男人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陆子余语气也不太确定了,心说不好!难道给自己制定的人设有问题?要不为什么自己比力气赢了,对方却又在明里暗里说自己不男人……我有哪里得罪她了吗?还是说这是“你不绅士”的暗示?
“是么?那你怎么——”
她忽然保持着对视踏前一步,突破了人和人之间的安全范围。
一瞬间,陆子余只觉得香风扑面,似乎连步道尽头的风也止息了一瞬。她欺身过来得太快,简直像是快要摔倒了,所以他退了一步,本着守礼的原则双手虚推在身前,想着对方要是真跌了起码也能扶一下。
那张柔和而精致的脸跟他近到鼻息可闻,她呼出的气息馨香温热,吹到脸上感觉痒痒的,而距离最近的是他们的眼睛,两双眼睛像是隔着湖水,作为彼此的倒影。
“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
夏日的主干道上忽然起了一阵劲风,鼓动着他们的衣摆猎猎作响。树叶簌簌声更甚,安静得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子余看到哀川精心梳理的额发被吹了起来,洁白无瑕的额头若隐若现,她定目看着自己,两腿交叉,绷得笔直,她稳稳地前倾着上半身,表情介于促狭和真诚之间。
“这是什么日本特有的称赞方式么?我日语不好没听过啊,我们夏国那边,一般不能说别人太娘……”,陆子余把眼神别开,他的耳根显而易见地红了,他心里念着我去!这人怎么这么奔放,大和民族的矜持呢?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他心里有点乱,任谁被哀川唯这样的姑娘如此近距离突脸,大概都无法保持镇静。
“我不是说你娘娘腔啦,不如说,有点女孩气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夸赞。”,哀川解释,“因为这种印象太强烈,我不说出来就觉得难受。你能理解吗?有时就是会有那种感觉吧?某些话此时此刻必须说出来的感觉。”
“人生中也……也是有一些话应该憋着不说的,我们那边有个中庸的说法……”,陆子余的眼神还是不敢转回来。
“总之,你听了之后可要好好保密,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就不会有人管了,也不会损害你的形象,嗯?”,哀川退了回去站定了,向他抬了抬眉头,比起质询,陆子余觉得更像是“敢说个不字试试?”的具象化,漂漂亮亮,笑里藏刀。
随着她站了回去,刚才那种似有千言万语的微妙氛围也悄然散去了,只剩下微热的余温,那是陆子余上升的心跳带来的发热,好像哀川是磁铁他是线圈,一靠近就有感应电流似的。
她跟别人的距离感似乎是个未知数,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天,可当她想要接近你时,那静默却舒适的气氛,就好像你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久到仿佛曾在高楼上对坐抚琴,案冷茶热,窗外时光渐去,落叶漫天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