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可攀比的?
“婷儿自然是无需攀比的。”陈氏应了一句,脸色逐渐的难看。
“知女莫若母,姨娘自然是知晓大姐姐脾性的。”
她女儿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姜书翎眉目舒展,温和优雅,却句句灼人,字字诛心。
陈氏拧着眉头没有应声。
她怕再说下去,会与姜书翎吵起来,故而端起茶抿了几口。
为了婷儿,再忍忍。
“不知大姐姐嫁入侯府,过的可还好?”
姜书翎见陈氏不说话,转头望向她时又随口问了一句。
陈氏一听这话,手上的茶水差点都因控制不下的盛怒而挥洒。
姜书翎她还敢问!
若不是她,婷儿何至于新婚之夜就挨了一巴掌?
何至于,新婚次日就跪祠堂?
堂堂侯夫人,被下人押着去的祠堂!
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她婷儿的一生幸福,都被姜书翎毁了!
见陈氏脸色越来越难看,姜书翎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声。
“是翎儿想岔了,姐姐这么有把握得到的幸福,自然是过的极好的。翎儿也是听说过大姐夫的,据说他年轻有为,温文尔雅,是个谦谦君子,他是个顶好的郎君,大姐姐嫁过去定然是过的很好的。”
姜书翎说的极为缓慢,一字一句,犹如恶魔的低语,循环在耳边环绕不止。
陈氏“哒”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放在了桌上。
一时间,茶水洒了出来。
还在内堂里的侍妾以及各房女眷面面相觑,目光在陈氏和姜书翎的身上流转。
姜书翎挑眉看向她,唇角漾着笑。
好似,在等着陈氏发怒。
陈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身子一僵。
连忙扯着唇角牵强的笑了笑。
她抓着袖口,忍下心底腾升的怒火,起了身。
“婷儿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翎儿你且坐会,姨娘去看看她,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陈氏朝着姜书翎挤出了一抹笑,到底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
一来,她要维持慈爱继母的面目。
二来,姜书翎是太子侧妃,她不能冒犯。
可听着姜书翎这些话,陈氏就算反应再慢也已经明白了过来。
姜书翎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姜书翎算计的!
她苦命的婷儿。
竟然被姜书翎害至如此!
姜书翎并未管其脸色,只是听说她要去找姜舒婷时,点了点头。
对于陈氏的离去,姜书翎意料之中。。
她不走,她还不好安排呢。
想到这里,她看向春柳。
“春柳,我想吃城西的栗子糕了,你去采买些,晚点带回东宫去。”姜书翎给了春柳一个眼神。
好不容易出宫一次,自然是要准备些宫里弄不到的东西。
“是,奴婢这就去。”
春柳走后,秋桂眼睛亮晶晶的等吩咐。
“夏竹,你带人去收拾收拾我的闺房,也是许久没住了。”
今日回来姜家,保不准姜舒婷和陈氏会做什么,自然是要找人盯着她们母女二人的一举一动,顺道再好好问问家里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这是早就吩咐好的安排,夏竹领了事便也退了下去。
秋桂望着夏竹离去的身影,幽怨的扫了眼姜书翎。
她也想领点事儿干。
可到底是众目睽睽之下,秋桂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盯着姜书翎,等候着主子的吩咐。
后院,姜舒婷摔碎了一地的东西。
她坐在她出阁前的闺房里,原本她走后屋里的东西都带走没剩下什么。
因着宅院空了不住人了,也未曾添置新的东西进去,如今被她这么一摔,院子里的东西,就更少了。
陈氏一来,就听到花瓶破碎的声音?
她虽心疼花瓶名贵,却也不及对女儿的心疼。
“婷儿,别砸了。”
陈氏冷着声音呵止,朝着姜舒婷走了过去。
“婷儿,你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摔东西,只会浪费。
这花瓶名贵,用来收买人心岂不是更好?
不会利用该利用的,只顾着一股脑的发泄心中的怨恨,是成不了事的。
“娘亲,我该怎么办?”姜舒婷一看到陈氏,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的扑了过去。
“别急,你听为娘说。”
陈氏把自己对姜书翎的猜测,对着姜舒婷一一仔细说了一遍。
“姜书翎怀孕?”
“怎么可能?不可能!”
上辈子,姜书翎可是一生无子。
她不可能怀孕的!
“如何不可能?”陈氏反问。
“就是不可能,她不可能有身孕。”姜舒婷应得斩钉截铁。
姜书翎上辈子嫁给燕回程,无儿无女,不能生育。
这一世怎么可能嫁入东宫短短一月,就有了身孕?
可下一秒,似乎想到什么,姜舒婷抓着陈氏的手,僵硬在原地。
难道她上辈子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她的经历不可能是假的。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被她忽略了。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燕回程与姜书翎恩爱是假的?
姜舒婷想到这里,只感觉这一切都偏离了她所知所想,逐渐了脱离她的掌控。
上一世,她从未听说燕回程有什么远房表妹,只知他与姜书翎恩爱两不疑,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这一世她满心欢喜嫁过去,红盖头都还没有掀开,等来的却是燕回程告诉她,他心有所属,留她独守空房。
那一晚,隔壁房里耳鬓厮磨,声浪清晰。
她闯了进去,被燕回程打了一巴掌。
想到这里,姜舒婷脸色发寒。
“婷儿,你听到我说话没?”陈氏拉着姜舒婷的手臂晃了晃。
“娘亲,不管姜书翎有没有身孕,她都该死!”
不管上辈子姜书翎和燕回程是真爱还是做戏,她这辈子都是因为姜书翎才选择嫁入忠义侯府。
若非上辈子姜书翎嫁入侯门与燕回程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不会选择这门姻亲。
姜书翎害她所嫁非人,如今又在东宫被太子殿下独宠,她真该死!
凭什么姜书翎每一次都过的好,而她每一次都狼狈难堪?
姜舒婷眼底怨愤堆积,拉着陈氏的手,眼底多了几分狠毒。
“死?婷儿,你之前不是说,只需毁了她的清白,让太子殿下厌弃她即可,怎么还…”
陈氏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弄死姜书翎的时候,想让姜书翎死,得是她被太子殿下厌弃之后。
“而且,她很有可能怀着皇嗣,我们不能贸然出手,谋杀皇嗣可是死罪。”
姜舒婷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冷笑了一声。
她可不怕死罪。
畏首畏尾,如何成事?
再说了,她可没有说过,不毁了姜书翎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