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等着我，燕，我很快就会帮你从那片地狱中解脱……一窥魔法的真实。”
“………”
袁燕逐渐放弃了挣扎，反正她弱小的身体力量比不过自己的至亲。连喊叫都无法发出，因为嘴被直接堵住了。
实际上，她很想询问至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发不出声音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从至亲眼中透露出对于魔法几近发疯的狂热神色。对方就像陷入了某种如痴如狂的中毒状态，魔法的毒素激发了他对学识的求知欲，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思想。
在女孩的记忆里，家人绝没有哪怕一次露出过这副表情。她很害怕，如果此时因为“任性胡闹”而挣扎，那么眼前的家人绝对会伤害她，毋庸置疑。
袁杰带上袁燕，趁着大厅的混乱一同转移到西侧走廊的暗房中。
袁燕知道这间暗房，这里是平日里家人的工作室。毕竟每时每刻都待在这个家里，不可能没发现这里还有一间小房间。
但是———袁杰将暗房角落的一处地板掀开，在这暗房的地下竟然还有一个通道！
阴邃、黑暗、深不见底，魔法的祭坛，这就是此间地狱的真身。
袁燕有种预感，如果下去，恐怕就再也回不到这地面上了：“唔…呃呃！等等，这下面是…！”
“乖，燕儿，无需害怕。追寻我们的脚步，你很快会获得解脱。”
血丝凸起的双眼眼球、诡异到狰狞的面部表情，通过人类发颤抖动的脸颊肌肉能辨别出，此人正陷入一种极度亢奋的发狂心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袁杰如今的瞳孔却蒙上了一层“灰”。
袁燕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地下室中只有台烛照明，袁杰的面庞在黑暗中忽暗忽明。
不知在哪一次的明暗切换中，袁杰变为了一副很是光滑白净且年轻的脸。
一双灵活转动着的大大双眸，他那异于人类光滑活力的脸部，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衰老的迹象，是那样的不正常……正如其本质是某种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生物那样。
“不…要，我不想死……”
袁燕勉强从对方的指缝中挪动着嘴唇，挤出了几个音节。但是很快，她发现家人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蜡黄的纸。
纸张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实际上，这张纸的材质是羊皮纸，袁燕自然不可能认得。
在这张纸的背面，也就是正对着袁杰的这一面，涂有用血液画出的紫黑星阵。
紫黑星阵图案周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抽象文字，别说是眼前作为祭品的孩子，就连一般成年人都无法看懂。
这既非凡世语也不是古语种，而是某种另样难懂的晦涩文字，也难怪她认不得。
“看啊，燕，这就是因你亲爱的家人努力工作诞生的结晶啊！”
袁杰一直在把这张羊皮纸有意无意地往祭品脸上贴近，这也加重了对方的抵触情绪。
袁燕试图向后方退让，不碰到那张破烂黄纸上的魔法阵：“这种东西，很危险……住手吧…”
求求你，求求你变回那个温柔的人。
袁杰原先尽显狂热笑容的脸色，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表情逐渐平复下来；
眼光黯淡，不解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孩子。
感受到从后脖颈传来的力量减轻，袁燕总算能松上一口气，以为是家人恢复了正常。
“你这是，在反抗我吗？”
加重、力道加重、逐渐加重…就快不能呼吸了……
这哪里是平静之颜？这分明是变为了一头发狂的恶鬼，青筋暴起，整个面部变得异常癫狂。
就算和那些狂暴化后的血仆相比，也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敢反抗我！你居然敢反抗我！”
“爸……”
“你算老几！”
袁燕感觉到有一阵劲风吹过，她的额头和木桌的棱角展开了数次“亲密接触”。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啊！你是我的祭品，是我的东西！”
这还没完，男人像是拎着半死不活的野猫一样、拎住自己的孩子，卡在一旁的墙壁。
“你只能是我的东西，不该会有反抗的意志！你是我的道具，是我准备至今的魔法礼装，只是长成了人类模样的道具而已！”
袁燕就连犯恶心的力量也没有，几乎能流出的血液还在额头迸放，从口腔中只略微吐出一点浓稠的血浆。
“你有什么资格反抗我！成为我能通向魔法的阶梯，你应该为此感到义不容辞，而不是反驳你的创造者！”
在利用完所有该利用的价值之后，女儿的死活就和他无关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袁杰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冷静。
他将手中的羊皮纸，放在祭品垂低的眼眸前方：“这是我一直以来研究努力的魔法结晶，它和你一样…不，重要程度甚至在你之上！它和你唯一的相同点，只不过是你们俩都是我的魔法礼装而已！”
由于愤怒退散，狂热的眼神二度恢复于男人那“清澈”的瞳孔里：“只要有了这件道具，与他人互换灵魂不再是无稽之谈，我就能把妈妈送回你的身体中了！你也会很开心吧？”
虽然这么做，作为宿主的孩子肯定会死就是了。
不过按照袁杰的意思，为他所用，作为他魔法的祭品就是袁燕从诞生以来的天职，是无法反抗的义务。
嘛，身体的损伤不成问题，只要之后再用魔法治好就行。
干涩的嘴唇中，吐出了几个字眼：“不…要……”
“………”
愤怒，屈辱。
眼前这个肮脏的、满身都是尘与血的生命体，居然有人称呼他为父亲的资格？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样垃圾的可是在降低我（袁杰）的品格啊？
是在拉挎我（袁杰）的地位啊！
我怎么能和这种东西（袁燕）混为一谈？
忍一时愁眉苦脸，退一步越想越气：“没话说就把嘴闭上，蠢货！”
自然啊，听从我的召唤。
袁杰的拳头越逼越紧，拳风伴随着死亡携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