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自然服从于我!晨黎魔法-咒水·清流!”
弗朗哥毫不犹豫地从爬梯直接跳下,身体周围不知从何时起浮现出的水珠,在他脚下的落地点凝聚成数道水流。
水流托起了他的身体,减少与地面的冲击,而后缓冲结束水波化作高压利刃,如审判之镰斩向不远处丑态尽露的袁杰:
“———啊啊啊啊给我离那孩子远点!”
“魔法师?”
袁杰急忙转身一晃,水刃飞速从他脖颈边划过,刻下了一道淋淋血痕。水刃那宛如高压水枪般的冲击力,甚至直接斩断了他身后的钢筋。
虽然把眼前突然冒出的家伙打翻不是问题,但若选择这么麻烦的做法,需要花费的时间就太多了。
必须赶紧动手……想到这,袁杰也不再等所谓的时机如何,打算将羊皮卷贴上女儿的身体。
“———我不是让你住手吗,混账!”
受到脚底的水流影响,原本离两人还有段距离的弗朗哥,在一瞬间被高高托起,直接摔向眼前的两人。
自上而下的拳头,砸在了袁杰的脸颊,这让他显得本身就有些扭曲的脸庞更加歪曲。而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只感觉到一阵怪异的疼痛,随后冲击力便使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正好撞在刚刚被斩断的钢筋前。
钢筋从他的胸前透现,已经被染成了暗红———
“不可能…不可能……咳!该死的佣兵…唔啊啊啊!”
弗朗哥搂住几乎失去意识的袁燕,这孩子非常虚弱,必须赶紧得到救治。
他一面警惕着眼前的敌人,拉开距离后,朝着怀中的孩子释放治疗魔法:
“晨黎魔法-咒水·汲水愈。”
但是这一次效果不如之前,水流迟迟没有动静,伤口仍然处于被撕裂的状态。
“怎么回事?”弗朗哥有些着急了,他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释放着魔法。然而,魔法迟迟没有起效:
“体内的魔力几乎临近干涸了,为什么伤口连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最后,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是自己所处的这片环境,这个地下室本身就有问题。
“连魔力都无法补充,魔气稀少…这也是你的杰作吗!”
弗朗哥转头,怒瞪着身旁蠢蠢欲动的袁杰。
对方此时已经控制住自身躁狂的情绪,即便身体被钢筋刺穿,他的面部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活动着自己僵硬咔嚓的关节,保持身体被刺穿的状态,男人向前踏出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直到身体中的钢筋被抛在身后,血流不止、血液从身体前的大洞显现染红了衣衫。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行径。若不是从他身前流出的血液依然鲜红,恐怕弗朗哥此刻已怀疑袁杰作为人类的身份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偏要带她来到这里。”袁杰吐出了一口冗长的白气,身体行动上仍旧有很多不便,但这并没给他带来困扰:
“我创造的魔气稀少的地下室,正是进行‘仪式’的最好场所。你们绝对无法离开这里,无法补充魔力的你,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袁杰张开隐约散着寒气的嘴,念叨着释放魔法前所需的吟唱:“自然啊!听从我的召唤!”
周围的温度,正持续不断上升———
“不好,要溜了。”身处在这片地域,就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弗朗哥选择先行一步逃离这里,左手将袁燕按在身前,一手扒住了地道爬梯,奋力向上攀爬。弗朗哥心中清楚,这种和乌龟一样的速度,起码要硬吃下一次魔法攻击。
幸运的是,多亏他身前的这个女孩,袁杰似乎看得非常重要。
把她扔下去,恐怕能为自己争取一丝逃离的时机;
也有另一种做法,那就是不顾一切背朝敌人,等待攻击的到来却无动于衷。
如此明显的两个选择,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温度还在上升,火焰奔腾于袁杰的左手手心———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啊,既然不打算放开…那就烧成灰烬吧,晨黎魔法-咒火·爆炎!”
一颗由火焰物质组成的球状体,凭空出现在这间本该昏暗无光的地下室中,它被牢牢控制在袁杰的手上。
发出丝丝爆裂声的同时,带来黄亮的光芒以及炽热的温度,流动火焰正以它自身为中心自转。
手握这团物质化的炙热火焰,袁杰毫不犹豫朝弗朗哥的方向丢出了它。
“嘶!”一声闷哼。
弗朗哥感觉到头晕目眩,背后此刻已经完全麻木,丧失了知觉。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疼痛、痛苦,随后便是数阵火辣辣的触感。
犹如神经坏死一般,随着时间在顷刻间流逝,最初的那阵剧痛已经消失殆尽。
他的手……弗朗哥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自己的四肢,正在打颤。
他此刻正身处在梯子的中腰位置,若是松手或者哪怕不小心的脚滑,都会使他和自己手中的女孩送命。
想到这里,他狠下心咬掉口腔内侧肉壁的一块肉。
“唔啊!”疼痛让他绷紧了身体。手上又再次充满力量。把心中那些恐惧暂时抛诸脑后,继续踩着楼梯向上移动。
冷汗顺着脸颊边滑落,滴落到地面。
袁杰面无表情,看着逐渐远去的那位少年。
该说不愧是佣兵么?果真反应迅速,要是换成一般的魔法师,恐怕早已在丧失魔力后举手投降了。
“不过更要命的是———”他看着自己捂住伤口处的那只手,鲜血依然在流逝,这一过程未曾中断。
袁杰此时也和对方一样受了伤,而且在释放完第一轮魔法后,本身就不剩下多少魔力了。
如果想要补充魔力,只能做出和对方一样的举动,暂且回到地面:
“不过还是没想到,居然为了那种垃圾死活不放手。即便被我精准击中了后背,也不至于从爬梯上瘫倒摔落。”
看来得先离开地下室,等回到地面之后再把“那个东西”抢过来。
这么想着,他同样攀上了爬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