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抽起身旁防身用的木剑,杜笙也跟在洛怀的身后追了出去。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的目标好像不仅仅只是下车这么简单。
那个叫洛怀的女人冲出车门外,第一件事便是朝着轨道对面的A号列车奔去。
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不过杜笙还是勉强在B号列车启动开走的前一刻顺利登了上去,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呼…呼……后滨先生,是突然改变目的地了吗。”
临行前粗略地扫了一眼,这辆所谓的A号列车似乎是半载人半载物的货车,乘客车厢都比较少。
不管怎样,能找到位置坐着就是万幸了,接下来就是赶紧看看后滨先生在———
“小姑娘,你是一个人吗?”
检票员狐疑地盯着杜笙,吓得她机灵地打了一哆嗦。
“那个,我父母其实同意我出来……”
“请给我检查一下你的票据。”
完蛋。
杜笙是突然之间换乘的列车,哪来什么检票一说啊:“那个,不好意思我是换乘的,现在可以补票吗?”
工作日还在外面乱晃的学生,任谁看来都会觉得很可疑吧,这也没办法。
这么想着的同时,杜笙才发现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她把手伸向熟悉的口袋处,却摸不到自己的钱包。回想起来,刚刚下车时走得太急,就连包裹都忘记拿了。
检票员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和笔,面带无语:“把你父母的电话写下来吧。”
这下子惨了。
X X X X X
公放的电视荧幕闪动着骇人的图像,新区电视塔旁的摩天大楼,正传出阵阵记者说话的声响。
来源并非是大楼本身,而是大楼所安装的、面对整条街区的公屏放大荧幕。
而在这大荧幕中投射的,只有闪闪跃动的火光,和某些记者新闻社的独有logo———
【据娱音集团记者紧急报道现场,‘M海运’大楼于今日早晨十点多失火,造成多名员工死亡。】
【失火原因不明。但安全措施对外宣扬完善的一家上市外企公司,仅第五层火灾失控就导致数名员工死亡,这实在是令人心寒,本台记者会继续跟踪报道。】
马莎面色凝重地望向荧幕,从她身后跑来的是姗姗来迟的弗朗哥。
“抱歉马莎姐,我来迟了!我去问过相关人士,虽然遭遇了大火,但‘M海运’大楼内的珍贵财产没有遭到一丝一毫的损失。”
弗朗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看他这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似乎是直接一路小跑过来的:
“因为他们压根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财物,似乎已经被提前秘密转移出了公司。”
虽然弗朗哥此时说话听上去一顿一顿,但马莎还是勉强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有人故意放了这把让员工失踪的大火,还把钱都全拿走了么。”
因为岔气的原因,弗朗哥此刻勉强捂着侧腹说话:
“看起来是的。另外关于人员失踪一事,火灾现场发现了多处疑似是人体骨骼碎屑的粉末。比起说是烧完剩下来的,更像是被人强制拆下后烧毁的一样。”
说直白点,就是少许骨灰。
但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失火,而且还在十分短效的时间内被熄灭,那么,就不可能把人烧成像弗朗哥所说的那种程度。
人类的骨头,可没有这么脆弱。
“那么这家分部公司的负责人呢?那个叫润的公司高层现在怎样,也死在了火焰中吗。”
被马莎用一副“你身子可真虚弱”的表情盯着,让弗朗哥很不自在。但此刻他也只得忍气吞声,慢悠悠地回答:
“润先生很幸运,他从火中活了下来。只是你如果想见到他有些困难,他现在正被一大帮记者围得死死的。”
马莎沉默地紧握着烟杆,连她都估摸不透这背后发生的事。
“我们走,去和他们两个会合。”
“这么快吗?离他们乘坐的列车到旧街还有一段时间啊。”
如果真等列车到旧街,恐怕一切都晚了,看那座燃烧在火焰中的大楼就知道了。
为使伤亡减小降到最低,人员会合是必要的。况且光凭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对抗即将要面对的敌人。
四人之间如何联系也是个问题,只希望李后滨和洛怀能尽早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必须要赶在“M海运”的列车到达旧街之前,将列车停下:
“没商量,我们必须赶紧出发,先去拿车。”
若不及时阻止“M海运”负责运输的货物到达旧街,只怕使这栋大楼熊熊燃烧的悲剧,要再一次上演在整个旧街市区内。
马莎尝试着拨通电话,但电话那头除了提醒铃声以外,暂时没出现接通的声响。
这是当然,因为现在的李后滨根本没有闲工夫去管电话的铃声。
李后滨自从登上了A号列车,始终保持着最高警惕看向四周。洛怀见他这副警觉的小心模样,便独自一人先行去补票。
在李后滨看来,这车上弥漫着一股腐尸和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些非人生命体,身体所散发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看来李后滨的运气还算不错,他突兀登上的这辆A号列车是半载人半载物的列车,所以没被安全员以闯入车厢的名义立刻拦下。
这节列车上的乘客,大多都是一些平常随处可见的旅游客,无一例外全是普通人。
甚至有带孩子出来玩耍的一家三口,或者结伴而行的情侣,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可疑的地方。
但李后滨自少年起就在仙门中待着,幼年学过几手辨别是非的鸡毛道术。不同于平常人,他能感知到的更为敏锐。
对于那些杀戮成性的非人生命,他都抱有很深的怨念。因为杀人越多,他能感受到的恶臭也就越发强烈,而这也是他憎恨那些异形的原因之一。
异形怪物曾夺走了他最为亲爱的人们,夺走了那个女孩的生命,他绝对不会放过———不,李后滨之所以追至此地,不正是因为他看见了女孩的身影吗?
那天夜晚和少年时期的最后一次见面,虽然时隔十余年,但是女孩的脸,李后滨绝不会忘记。
不多时,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看来是买票的人回来了:“我感觉到周围有血仆的存在,多加小心。”
“…是吗?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好久不见,后滨哥哥。]
记忆中,少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
“好久不见,后滨哥哥。”
熟悉的声音、完全相近的音色,李后滨颤抖而又缓慢地转过头,眼前身穿女仆服的少女似笑非笑。
与过去不同,少了回忆中常有的稚气与幼嫩,却多上几分夺人眼球的姿韵与成熟———
“…萨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