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前面是私人车厢,不准再向前进了!”
列车看守员呵斥住米歇,并且明面表示再往前的车厢不准让任何人进入。
无论怎么试图从夹缝中钻进去,那门口始终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体积,看守人始终挡在原处,不给他进去的机会。
“失礼了。”
“哈?”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普通人身上。
米歇突如其来的一记手刀,打向看守人员暴露在他眼前的脆弱脖颈处,对方意识一颤,昏迷在地。
米歇绕过失去意识的看守者,奋力一脚蹬开了眼前的大门。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两名看守人员的尸体倒在地面;而包间中的车窗却是打开的,看来杀人凶手直接从车窗钻了出去。
里面发生了严重的杀人事件,而外面那个蠢货安全员却对此一概不知。
“喂?是我,”米歇拿出口袋中的手机,置于耳边:
“那四个从屠杀中幸存的士兵,我人现在在提供他们休息的包间里……嗯,和我猜想的一样,四个人全不见了,只有列车上的看守人尸体。”
米歇稍稍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等电话中另一头的人回复。
随着探讨内容的深入,他的眉头也变得愈发紧凑。
尽量想保持现场的完整,所以他选择退出去将门带上,毕竟不能惊扰到列车上的其他乘客:
“……对,可能也和你猜的一样,指不定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血仆搞的鬼。”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某个关键信息,朝着电话那头失声喊道:“你说什么,‘M海运’的公司大楼失火了?是你们公司内部人员干的吗……袭击?被谁袭击了,血仆还是异形!”
郊外的部队刚被袭击,负责运输本次A号列车的“M海运”公司大楼就遭到了焚毁。
虽说也有碰巧的因素在里面,但也不可能连续发生这么多次。
一旦巧合不再巧合,那么将失去作为巧合的资格。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冷静后用逆向思维推导。如果负责本次运输车辆的“M海运”公司被毁,那么谁将是最得利的人?
是血仆吗?
米歇歪着头,最终自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就有过类似的猜测,如果血仆就是“M海运”的大股东,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在捣自家巢穴?
但如果不是血仆,就只能是“肉派祭”。若假设血仆就是海运公司的来源股东,那帮异形袭击海运公司,便相当于对血仆正式宣战。
……肉派祭,他们和血仆之间的联盟破裂了?
呃呃,当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原因不明还会弄得人人心惶。两方之间的结盟协议无缘无故被撕毁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再者,去郊外袭击士兵团的人,十有八九也和血仆有关,多半是血仆秘密运输的兵器所致。
血仆希望把这件“兵器”通过海运公司的列车,运输到城区中,开始大规模无差别屠杀。
而这列列车本身而言,对于血仆无疑是意义重大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肉派祭”如果希望给予血仆重创,那么他们下一件会做的事情是———
“这列列车,有危险……”
X X X X X
“不可能的!我不是伪善者,我所做的这一切绝对不只是为了自己,这点我绝不承认!”
李后滨原本还想再反驳些什么,但每一次,一旦对上萨娜的双眼,这些辩词便会显得更加无力且苍白。
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这种失落,直至最后,语气变得愈来愈小。
“后滨哥哥从来只是喜欢站在山顶处,用你所制定的‘善良’规则去批判别人。”萨娜皱着眉,连连摇头:
“说你是伪善者并没有错,只是喜欢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却从不改变事情的结果。这恰巧说明,你不仅是伪善者,还只是个没有成熟的孩子。”
李后滨不想在久别重逢的亲人面前失态,但如今忍无可忍,他按捺不住地吼道:
“你是想说,我至今为止的这一切都做错了吗!难道你能比我做得更好么,除了向异形复仇,我还能做什么?你说啊!”
“…并不只是异形,一旦牵扯到你的个人利益,你攻击的对象将再也不分目标。”
对面前这位尚未开化的孩子说教,萨娜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更重要的是,对方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意识到,他正在拿自己所谓的“善良”,用作挡箭牌的事:
“无论是异形或是人类,只要你的情绪一旦失控,你就会不分目标地通过暴力行动报复他们。”
“什……”
“比如那名叫袁杰的医生。当他即将攻击你的同伴时,你的反应仍旧是将他杀死,而并非是设法救下你的同伴。”
我能理解,毕竟杀死一个人,要比拯救一个人来得更加快捷。
看来那天夜晚在袁家发生的事故,萨娜一直记在了心里,毕竟她从始至终一直处于观战状态:
“自己违背了自己当初定下的诺言,由此看出,你制定的规则仅仅是你心中对别人的约束,而对本人实际上没多大用。”
李后滨还在想诡辩些什么,但如何也说不出口。
其实在那天夜晚,不光是李后滨的行为。
就连其他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处于全视角监控的萨娜看在眼中:“喊着要屠杀异形的名号;但是当你用剑,刺向那名少女时,她的哥哥却义无反顾站了出来,挡在她身前。”
萨娜刻意加重语气,似笑非笑地讲:
“换成是你,你能够做得到吗?还是说比起以身为盾,你更愿意通过杀死攻击者结束这一切悲剧?”
啊……
当然了,毕竟萨娜当初,正是被毁灭仙门的怪物强行从李后滨身边夺走。
所以由她的口吻来说出这一切问题时,显得非常可笑,甚至是讽刺。就像是在抱怨,为何李后滨当初没能救下她一样。
“我会杀死他们……那些血仆、异形,甚至是人类,我承认,我会杀死他们!”
“那你也要杀了我吗?”
“………”
“你要把除我以外的所有血仆全部杀光,最后再杀了我吗?”
“这……”
犹豫,是的,他又开始犹豫了。
无论是哪个选择,明明萨娜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但偏偏是这样的,偏偏又是,这种沉默的回答。
她拧紧了眉头,苦笑中甚至充满了挑衅:
“好啊,来吧?现在就可以尝试着动手杀死我,用你的剑刺穿我的心脏。你不是想尽早,尽可能多地去杀死那些怪物吗?那不如现在就动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我不会做抵抗。”
别说准备动手了,李后滨甚至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向后吓得连缩半步。
两人之间只差几毫米的距离,额头就能做到互相贴上的程度了。萨娜转而将嘴对准他的右耳,轻轻吐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