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嗯，来了。”曲温的声音平稳而宁静。

付九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仅仅半天的时间，曲温的变化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和从前的轻浮而夸张不同，现在的曲温宁静而稳重，像是一颗凝实而又散发光泽的黑曜石。

他明白了，眼前的人已经舍弃了生死，把命交给了信任的彼此。

“我们只需要等待李新月那边的行动。”付九部署着即将到来的行动。

“等到他引出主力，这里的压力会减轻不少，冲进院子后，我负责牵制他们，你抓紧进屋救出明姑娘，到时不要恋战，直接带着她离开。”

“明白。”

曲温看向不远处的院子，勒紧了腰带和绑手。

他和付九都换上了深蓝色的夜行服，融化在了夜晚的暗巷，光与暗的交界线仅仅在他们身前一尺。

天上一轮银月，自十五过后便愈发消瘦。天上只有几朵零落的云彩，月光清冷得有些惨白，映衬得入夜的东坊寂静而恐怖，空气渐渐凝滞，能听见的只有寥寥几声鸟鸣。

蹲伏在高墙影子下的付九，此刻一脸严肃，蓄势待发，他死死地盯着距他十米处的白色围墙，留意着那里细微的风吹草动。

墙头上的瓦片映着金光，那光亮源自于屋内的烛火，也许每一道光束里还带着关于小捕快的消息。

付九很想去触摸这些消息，他迫切地想知道小捕快现在还好吗，可白色围墙里不只有温暖的灯光，还有阴暗处潜伏着的守卫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柱香的时间，片刻的骚乱打破了恐怖的寂静，东坊不再死气沉沉，总算多了一丝生气。

曲温看见白色围墙里跳出了一个苗条而纤细的身影，他猜到是二小姐，那身影急匆匆地向北赶去，把身后的几个影子远远甩下。

曲温明白，李新月的调虎离山成功了。

他看向付九，付九也看向他，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蒙上了面罩。

刹那间光影的转换，两个暗处的影子显露出来，直奔那白色的围墙而去。

洁白的墙面多了几处带着泥巴的脚印，二人稳稳地跃进了院子。

莹莹的灯火从窗溢出，照亮了院子，把院中的一花一草都照得清清楚楚，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

院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