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需要伪装,他的声音又回到了那种没有音调起伏的诡异感。
“……”
东野凉抬头看着他,眼神呆滞,沉默不语。
显然是在装傻充愣。
“呵呵,我早就猜到这一手了。”
泥木笑了下,他在东野凉旁边的床位上坐下,接着说道:
“不把尾款的事情交代清楚的话,那事情的后半段,也就是接你出来的事情,就很难说咯。
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一个精神病人,在没有家属同意的情况下出来,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吧?
你也不想出不去吧?凉。”
“这句话在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如果是美少女的话,或许还能兴奋点。”
东野凉和他对视,甚至还能开着玩笑,语气轻松。
明显不当回事。
“那我猜猜……原来如此。”
泥木手撑着下巴思索,随后说道:
“你昨天只给了我几张福泽谕吉,还找着借口让我去办证件,显然是在计算我可能交的入院费,最多能支撑你住多久。
你揣测我总不可能自己倒贴钱来办事,没拿到钱的我气急败坏离开。
最后,这家精神病院可不是福利机构,没钱的话,很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放你出来。”
“……”
东野凉抿着唇,没有说话。
“凉,你知道的。”
“我从事这个行业,可不单单只是因为钱,也是爱好,喜欢这么做。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骗,还有钱是万能的,我自然能花钱把讨厌丢掉。
比方说,给你交够十年所需的入院费。”
泥木望向窗外的景色,感慨道。
“到时候,这地方荒郊野岭的,想逃都恐怕很困难吧。
凉你就再也不能好好体会外面的自由了,多么大好的年华啊。”
他摇摇头感到惋惜。
继续用语言描绘可能存在的结果,用话语施压。
“确实遗憾啊,可是叔父说错了,将凉替换成翔太会贴切点,假期结束后,我还要去上学呢。”
东野凉还是神态自如,仿佛讨论的并不是自己。
“那……”
泥木又不由得继续想,然后说道:
“知道了,是和那名护士有关吗?和她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是熟人?
可无论是伪装的身份还是真实身份,我都是你的亲属,总不能结局是她带着你逃跑或者把你藏起来吧?”
“这个和她无关,而且她肯定会在外面看戏。”
东野凉回答道。
要真是那种情况,或许嘲笑完后还是会帮忙的吧?
最多以后很难在她面前抬起头。
不过这个也不是东野凉的依仗。
“这个也不是吗?那我倒是真好奇了。”
泥木笑笑。
这时,病院内的铃声响起。
东野凉看了眼贴在墙上的作息表,现在是病人放风时间结束,要回宿舍了。
他开口道:
“晚上……你不是要出差吗?”
见他这么快进入状态,泥木也想知道,是哪一环没注意到。
他拍了拍东野凉的肩膀,说道:
“翔太,你就安心的待在青山松沢精神病院吧。
十年……
甚至更久。
我会承担治疗你的费用的。”
说完,走了出去。